兩人一同從廁所出來,回到辦公室,井玏看起來似乎沒受太大的影響。
嶽方霖也不再繼續話題,甚至不說話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死者的家屬見到了孩子的遺體,屍檢雖然會盡可能地保證屍體的完整,可屍檢過後縫合的線不會消失,殯儀館的遺體整容師會盡可能地對死者的身體做一些修複,讓死者走得體面一些。
王琦從蓉城回來,兩邊碰了頭,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即便明知道老師集體離職是有問題的,也沒有辦法從他們嘴裡得到有用的訊息。
案件到了這一步,要想繼續往下查,前方所面臨的困難不會太低。
陸長風的意思是等兩天,五名死者出殯時,他們帶著人以悼念的名義,去一趟白龍鎮,悼念死者的同時,看看能否打探到有用的訊息。
鎮上死了人,鄰裡之間難免的是要去弔唁的,這種事情不可能不給人心理壓力,人只有覺得死亡距離自己特別近的時候,才會産生出極大的求生意志,如果有人知道死者為什麼會被毒殺,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這麼大的壓力,或許能夠找到突破口。
有句俗話說得好,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只有心中有愧的人,才會怕鬼找上門。
夜裡井玏給陸長風擦完藥酒後,準備回去休息了,陸長風叫住了他。
“今晚你留著跟我睡吧。”
面對陸長風發出的邀請,井玏破天荒地拒絕了,“我回自己房間睡。”
“你今天狀態不對,我怕你晚上做噩夢,留在我這裡,你要真的做了噩夢,我還能守著你。”
井玏留在了陸長風的屋裡,跟陸長風一起睡。
如陸長風所料,他真的在半夜做了噩夢。
完全被魘住,陸長風費了很大勁才把他從噩夢中叫醒。
井玏看清陸長風的臉後,一把將他抱進懷裡,力氣大的陸長風感覺要把他肋骨給勒斷了。
他輕輕拍著井玏的後背,“不怕,不怕,我在的,我陪著你。”
沒過一會兒,耳邊傳來抽泣聲。
陸長風環抱著輕了,撫摸他的後背安撫,“我在,沒事了。”
即便已經過了十幾年,井玏還是沒有完全地從父母被殺的事情中走出來。
父母被殺那天,他在同學家裡,一回家就看到家裡到處都是血,客廳到臥室,觸目鮮紅,他的父母就那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他在家,也會被亂刀砍死。
父母的死狀一直在井玏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後來他時常做噩夢,夜裡睡不安生,經常被嚇醒或者被魘住醒不來。
都是陸長風陪在他的身邊,給了他全部的關愛,他在陸長風的關愛中逐漸地不再做噩夢,晚上也能睡得安穩,到後來能夠自己單獨睡不再做噩夢。
只有陸長風在身邊,井玏才能夠在做了噩夢後,快速地安定下來。
等井玏的情緒穩定後,陸長風扶著他躺下,讓他枕著自己的胳膊。
看著哭紅了雙眼的井玏,陸長風手指描摹過井玏的眼睛,落在井玏的臉上,輕輕撫摸,柔聲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