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關頭下,計盈的腦子做了二十多年來最完美的一個思考:
他明白過來姜洋的目的是逼計琂簽什麼東西,在場沒有人會蠢到簽完協議會把人弄死,這幾個所謂的殺手都是來撐場面的。
於是他把頭一轉,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想利用我?沒門!想簽什麼自己簽去!我勸你最好別惹我,我可是計清宗唯一的親兒子!後果自己負責!”
他的威脅並沒有換來一丁點的尊重。
他看到身邊的黑色舉起胳膊,揮刀一刺。
胳膊疼得要死!!
一注血跡順手臂流淌下來,下雨一般,啪嗒啪嗒滴在鞋面上。
計盈哪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冉冉傾瀉的血液和真實的疼痛更是讓他害怕,投降只在一瞬間。
“啊!!”他大叫一聲,狠狠跺了跺腳,眼神變得乖巧了許多。
“你……你們冷靜,你們要幹什麼?要幹什麼我配合還不行嗎!!我我我,我配合。”
“配合就好,我不繼續傷你。你今天的任務就一個,讓計琂簽字,不要說你是被逼的,你明白我什麼意思。”
計琂膽怯的眼神裡有氣憤,和姜洋對視了一下就收了回去,不敢再看他。
這話他還是聽得出來什麼意思的,只是姜洋也太過分了。他怕地縮起肩膀,仍然氣得忍不住嗆道:“你讓我裝成和你一夥?我勸你事情不要做太絕,要是被我爸誤會,帶來什麼麻煩,你自己也不好受。”
這句話也是威脅,但是比剛才軟的多。
“哼,別廢話了,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有罪一起受。立刻去,馬上去!計琂就在隔壁的屋子,把這件事辦妥,你立馬就可以離開。”
計盈嚥了咽口水,不做表示。
“還想說什麼?”姜洋拿起刀子,走近兩步。
“我我!現在就去。”
拿過檔案袋,計盈跑出了房屋。
他前腳出門,後腳就有人跟著。
那些白人黑人都比他高大半頭,腿也比他長,一身肌肉,肯定跑的也比他快。
雖然這是現代社會,但是這裡大半田地都是姜洋的,也不種地也不建設建築,都荒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簡直就是殺人的好去處。
計盈終於體會到了環境的危險,來的時候他還因偷偷揍計琂一頓沒人發現而洋洋得意,現在全都沒有了。不僅如此,他還特別想穿越回去打自己一巴掌。
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被拿刀子逼著,計盈不得已在兩個外國人把門破開後,帶著檔案走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裡,有老鼠穿行而過。
計琂蹬腿趕走吵鬧的吱吱聲,朝著陽光出現的地方眯了眯眼。
“傻逼。”看清之後,他嗤笑一聲。
“早知道是你這個傻逼搞的鬼,小時候老子白對你好了,把你四年級從我房間裡拿走的絕版卡片還我,還有五年級拿我的遙控飛機、李叔從美國給我帶回來的一箱子限量版玩具,還有六年級偷偷吃我的生日蛋糕,以及你成年時借酒勁砸了的我的收藏櫃,全部還我。”
倆外國人一開門就聽到被捆綁著坐在地上的男人,如數家珍控訴計盈的“罪行”,他們感到莫名其妙。
計盈卻不覺得他幼稚。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除了這些,還有很多,要是一直說,說上一整天都說不完。
不過雖然被說中心事,計盈還是有道理反駁的。
“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計家沒虧待你,你那些小玩意算得了什麼?”
計琂回以冷笑。
白人男子把計盈推進去,關上門,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計盈平時單獨見到計琂,除了憤怒就是找麻煩,似乎對他沒有別的情緒。
可今天,他搬來了唯一一把凳子坐在計琂對面,兩人之間是上一次得追溯到童年的和平氣息。
當然,是計盈自己以為的。
計琂不說話,他就當計琂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