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霂澤答:“我是他弟弟,林霂澤,你是?”
“叫我tarak就好,我是宥廷大學同學。”他牽著林霂澤的手握了握,“我從沒聽說過宥廷有個弟弟呢,是親弟弟嗎?”
林霂澤一怔:“他沒說過?”
tarak的眼神真誠而真摯:“真的,他…”
“tarak.”盧宥廷打斷他,“聊夠了嗎。”
tarak竟然有點怕他:“yorty,你給我十分鐘,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林霂澤看著他們走到一旁,盧宥廷背對著自己,他看到tarak的表情,聯想到他的態度,肯定他和盧宥廷關系不一般。
可盧宥廷避嫌得很刻意,沒多久便結束了對話,把tarak扔在原地。
13
盧宥廷以為林霂澤多多少少會問些什麼,但林霂澤始終安靜。
他的沉默持續到他們告別父母飛往法國,抵達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下時解封。
林霂澤小時候就很喜歡雪,過年時去盧宥廷外婆家,總會趁著大人不注意偷溜到外面去玩,盧宥廷總是第一時間發現弟弟不見了,找到時林霂澤在雪地裡堆起一個圓球,鼻尖通紅,頭發和睫毛被落下的雪染白,比雪人還可愛。
再過二十年也還是一樣。
盧宥廷迎著風雪看向面前的林霂澤,他們正在安納西徒步。盧宥廷在後,林霂澤與帶領他們的兩個向導之一的女向導並肩而行,林霂澤時不時回頭確認盧宥廷是否跟上。
徒步並未在林霂澤原本的計劃內,入住酒店後的第一頓晚餐,林霂澤碰到從冰川徒步返程的小團,與他們交流片刻。他是想去的,但此次旅程目的是放鬆。
“我哥哥平時工作很累,我不想他出來一趟更累。”林霂澤跟向導說。
“那麼您單獨出行即可,讓你哥哥好好休息。”
林霂澤很堅定地告訴他:“我們不會分開。”
但他上衛生間的間隙那位向導與盧宥廷攀談,拉到了這單生意。
他們停下來,林霂澤擰開保溫杯遞給盧宥廷,他的臉凝了一層薄薄的汗珠,被潤濕的眼睛:“喝點熱可可。”
盧宥廷就著林霂澤的手喝了一些,林霂澤看著他:“會累嗎?”
“你累嗎?”盧宥廷反問。
林霂澤搖頭,盧宥廷便拍了把他肩膀,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哥。”林霂澤追上去,“我今天特別高興。”
盧宥廷看向他:“你開心我就開心。”
他們並肩站在冰凍的白湖邊,遠處是層疊的冰山,景色遼闊而寂靜,盧宥廷看了會兒轉頭,發現林霂澤一直在看自己。
“怎麼了?”他問。
林霂澤移開眼:“沒怎麼…”
轉身時嘟囔了一句:“反正也沒指望你這些年不肯說的翻個山就肯說了。”
“什麼?”盧宥廷沒聽清。
“沒什麼。”
他們沒走太久,三小時後原路折返,終點是parc aux biches,等酒店的接送車時林霂澤被公園裡的小鹿寵幸,盧宥廷拍下了這一幕。
回酒店的車上林霂澤便困睡了,靠在盧宥廷肩上。
到酒店後林霂澤說膝蓋疼,順理成章把哥哥留在自己房間。
但他的膝蓋是真的疼——徒步時在青苔石子路上摔了一下,怕掃興說的沒問題,厚實的褲子脫下來,膝蓋破了一大塊,血結了塊凝在傷口上,小腿上都是。
盧宥廷看到傷口後便黑了臉,醫生過來處理完創口,晚餐也是送到房間裡吃的,門一關上便訓斥他:“太胡鬧了,要是摔到骨頭你也不吭聲嗎?”
林霂澤坐在沙發上聽訓,盧宥廷命令他:“以後有什麼問題要立刻告訴我。”
林霂澤突然抬頭看著他,認真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什麼事都要立刻告訴你?”林霂澤站起來,望進盧宥廷眼底,“你明明隱瞞了我這麼多,你知道被隱瞞的感覺很差,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