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闕走後,譚閔立刻成了眾矢之的,阿城是第一個發難的。
和其他立場搖擺的夥計不同,阿城自始至終都相信夏謹亭是清白的,因而此刻,阿城也是最憤怒的一個。
他從前是走街串巷賣水果的混子,和別人搶起地盤來毫不手軟,這會兒揪著譚閔的衣領就要揍。
譚閔躲閃不及,臉上捱了一拳。
譚閔當然不會被動捱打,他捂著臉大吼:“你竟敢打人?”
“我就打了,你能怎麼著吧!”阿城說著又是一拳。
譚閔見他是個硬茬,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贏,唯有認慫,不吭聲了。
眾人見他一味躲閃,卻不曾辯駁,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譚閔兩面三刀的戲碼。
得知自己被人當槍使的夥計全都討伐起譚閔來。
顧闕將這一情形看在眼裡,轉身從後門出去了。
夏謹亭正坐在車裡等他。
“我的演技可還行?”夏謹亭笑問。
顧闕開門上車:“毫無破綻,如你所料大家得知真相,譚閔被圍攻。”
夏謹亭:“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夏謹亭的冤名洗脫了,夥計們才想起他的好來。
在設計能力上,譚閔是遠遠不如夏謹亭的,往昔他在夏謹亭手底下幹活,這種對比並不明顯。可夏謹亭一走,譚閔就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碰壁。
他和同事的關系降至冰點,大家都不服他。越是這樣,譚閔越是搞一言堂,尤其自己的設計稿,他全然不許別人提意見。
方案討論會也被他找藉口取消了,盡管大家都覺得譚閔的作品差強人意,可都拿他沒辦法。
即便他再不得人心,也還佔據著設計總監的位置,在亦銘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如此過了一段時日,底下的夥計怨聲四起,檢舉信又如雪片一般飛至顧闕的案頭。
這一日,是譚閔上任設計總監以來的首次全體大會。
按照以往的流程,該是先由各部門總監總結工作,再由顧闕總結陳詞。
可這一回,顧闕一到場,立馬點了譚閔的名:“新品設計得如何了?”
譚閔心下一驚,忙交出設計稿。
顧闕盯著圖紙看了許久,面色陰晴不定:“這是終稿?”
譚閔:“是……”
顧闕二話不說,把設計稿交給身邊員工:“傳閱一下。”
譚閔倏地抬頭,吃驚地看著顧闕。
“哎喲,這衣服瞧著不大對啊。”“怎麼這副樣子。”“這圖有問題吧。”
如果說其他部門的員工看不出設計圖上的門道,那四位獨立設計師對設計圖的問題就心知肚明瞭。
那圖紙傳到四人手上,四人一致發出一聲嗤笑。
顧闕:“笑什麼?這不是你們審定的設計稿嗎?”
四人當即申辯:“三爺,我們壓根沒瞧過這設計圖啊。”
顧闕:“怎麼回事?”
四人異口同聲地抱怨:“自打新總監上任以來,根本不聽我們的意見,這份設計圖,是他一個人搗鼓出來的東西,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顧闕聞言,看向臉色蒼白的譚閔:“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