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闕的容貌與氣質太出挑,今日只是一身便裝,通身的氣場卻比穿了晨禮服的蔣寬還足。
蔣寬一向是個欺軟怕硬的,碰著顧闕就矮了一截,又見夏謹亭半靠在顧闕懷中,登時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夏謹亭身上。
“趕不上你不會在原地等,亂跑什麼?!”蔣寬一副質問的口吻。
夏謹亭沒心思與他爭辯,只想蔣寬趕緊兌現承諾:“說好的,我答應你獵狐,你便與我退婚,訂婚契拿來。”
蔣寬見話題又落到退婚上頭,眼珠子一轉,推脫道:“我沒帶在身上,下回給你。”
事到如今,夏謹亭徹底明白了,蔣寬就是故意拖著不退婚。
“我數到三,把訂婚契給我!”夏謹亭語氣平靜地朝蔣寬伸出手。
蔣寬是個好面子的,容不得夏謹亭在外人面前這樣沖自己說話,氣急敗壞道:“我說了沒帶,你偏不信!”
“三……”夏謹亭不管他說什麼,只管自己報數。
“別鬧了,我說了,真沒帶。”
“二……”
“夏謹亭,你非得鬧是吧,好啊,我……”蔣寬的聲兒啞在嗓子裡。
數到一的時候,夏謹亭舉起了獵槍。
“訂婚契給我,不然我開槍了。”夏謹亭的語氣仍舊很平靜。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蔣寬停止了爭辯,將手伸進衣服內側。
可手伸了一半,他又停住了:“夏謹亭,你不會開槍的,這一槍,你不敢開。”
這一點,還是蔣寬透過觀察得出的結論,今日獵狐,夏謹亭顆粒無收,他根本沒開過槍。
“不敢?”夏謹亭挑眉,只聽“砰”的一聲,子彈從槍管裡飛出。
蔣寬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瞪著夏謹亭。
子彈沒有打到蔣寬身上,可蔣寬實實在在地害怕了。
“瘋了,夏謹亭你瘋了!”蔣寬嚷嚷著,看向一旁的顧闕,“你不攔他?!”
顧闕仍舊淡定:“為什麼要攔?”
蔣寬被堵得啞口無言,抬手將訂婚契朝夏謹亭扔去:“給你!你拿去!”
夏謹亭將訂婚契拾起,確認無誤後,抬手將它撕碎。
紙屑順著指縫落下,他與蔣寬的孽緣也到此為止了。
夏謹亭長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三日之內我要看到登報退婚的宣告,我們是協議退婚,此後各不相欠,再無瓜葛。顧先生在此,恰好做個見證。”
蔣寬哪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招惹夏謹亭,忙答應下來,離開的時候也滿面惶然。
夏謹亭端詳著手中的獵槍,譏誚道:“迂迂迴回地繞了那麼多圈子,沒想到竟靠著一把槍解決了。”
從他拿槍指著蔣寬的那一刻起,他和蔣家便徹底撕破臉了。
這會兒蔣寬是被嚇住了,等回過勁兒來,指不定怎麼攜私報複,然而現在的夏謹亭全都顧不上了,他只想找個床鋪,好好地歇息一陣。
方才那一出,耗盡了他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