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蔣寬給夏謹亭準備的服裝倒是符合規制,晨禮服是西方紳士賽馬捕獵時的慣用裝束,給到夏謹亭的這一套,是典型的雙排六扣禮服。
雖然服裝合乎禮儀,夏謹亭卻不喜歡。
晨禮服的細節太多,譬如前胸的手巾袋裡要放置白色絹質手絹,褲子由吊帶固定,搭配雙翼領襯衫和禪形領結等,這種種細節常給人拘束感,更別提穿這麼一身騎馬,簡直是遭罪。
但為了能退婚,夏謹亭還是咬牙穿上了。
獵狐當日,夏謹亭隨蔣寬來到郊外的草場。
“會騎馬嗎?”蔣寬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夏謹亭。
夏謹亭搖搖頭,上輩子生活在有諸多交通工具代步的現代,實在無須掌握騎馬這項技能。
蔣寬聞言,雙眸一亮,熱切道:“我教你。”
他替夏謹亭挑了一匹耷拉著眼皮的馬,篤定道:“這匹看上去最溫順,試試看。”
夏謹亭踩著馬蹬,頭回上馬有些不得要領。
蔣寬見勢伸手去託夏謹亭的腰,如斯冒昧的舉動,讓夏謹亭狠狠皺眉,回身一把拍開蔣寬的手。
“你做什麼?!”夏謹亭機警道。
蔣寬的手紅了一片,登時嚎開了:“我幫你上馬,你反倒打人!”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夏謹亭一個用力,成功跨上馬背。
上馬容易,騎馬卻很難,尤其是夏謹亭這樣的新手,在馬背上換了個視角,立時天旋地轉。
蔣寬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夏謹亭不會騎馬,他便能借教騎馬的藉口,與夏謹亭同騎一匹馬。
既是同騎,必定姿勢親密,到時溫香軟玉在懷,饒是夏謹亭再不情願,也無法逃離。
蔣寬的如意算盤打得當當響,夏謹亭卻不讓他如意,即便騎得非常吃力,夏謹亭仍堅定拒絕蔣寬同騎一匹馬的提議。
蔣寬在一旁等了半天,眼見著夏謹亭逐漸摸出了門道,心下又驚又氣。
驚的是夏謹亭無師自通的天賦,氣的是同騎的希望破滅了。
他不再等待,重新上馬尋找獵物。
在某一時刻,他拔出獵槍,上膛射擊。
一發子彈射中了獵物的腿部,受傷的狐貍拖著傷腿,一點點朝前挪動。
蔣寬補了一槍,這一回,子彈射中了要害,狐貍應聲而倒。
夏謹亭目睹了全過程,卻毫無收獲獵物的喜悅。
兩發子彈,斷送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狐貍,後一秒就倒在血泊之中。
蔣寬將獵物收網,眼中滿是自得。
“送你了。”他把裝著獵物的網兜遞給夏謹亭。
夏謹亭心下翻江倒海,果斷拒絕:“我不要。”
蔣寬提溜著網兜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自打發現夏謹亭誘惑撩人的一面,蔣寬的心思便活絡起來,夏謹亭越是拒他於千裡之外,他越是要找藉口親近。
獵狐便是藉口之一,照蔣寬的想法,騎射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尤其是開槍的剎那,男性的征服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每當獵物收網,隨行的女眷往往投來欽羨的眼神,可夏謹亭卻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僅沒有喝彩,眼中還縈滿了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