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的燈效投射在那純白鬥篷之上,生出七彩斑斕的視覺效果,舞臺上的青年緩緩抬頭,沖觀眾粲然一笑。
這一笑頗有攝魂奪魄的架勢,人群霎時間沸騰起來。
顧闕對四周的騷動充耳不聞,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夏謹亭,不肯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舞臺上的夏謹亭一舉一動混雜著成熟與青澀,他面上笑得淡定,尾音卻微微打著顫。唱著歡場小調,通身上下卻不見一絲風塵氣。
顧闕輕笑出聲,頭回見到那麼有趣的人——嘴裡唱著《等君來》,卻用一襲鬥篷把自己從頭裹到腳。純白,是純淨,是聖潔,是最不適合歡場的顏色,可眼前人卻偏偏穿著一身白,博得了滿堂彩。
就像夏謹亭三個字給人的印象,神秘、矛盾、出人意料。
顧闕安靜地聽完全曲,對夏謹亭的好奇卻不減反增。
從夏謹亭的角度看去,臺下是攢動的人頭,根本瞧不清人臉。
他心跳加速,掌心出汗,好多年沒這麼緊張過,卻仍憑著強大的心理素質,為演出畫上圓滿的句點。
聽著身後如潮的掌聲,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舞廳二層的包廂內,經理陳勝權緩緩吐出一口雪茄,回身看向裹著皮草的曼妙女郎,不無遺憾道:“唱得真好,可惜了。”
“是啊,比我第一次登臺唱得還要好。”秦願懶懶地倚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酒杯。
陳勝權出神地瞧著秦願保養得宜的眉眼,冷不丁被煙屁股燙了手,才恍然回神:“怎麼?你想他留下?”
秦願輕抬玉臂,朝陳勝權招招手,等人到了跟前,一把握住那花格領帶,主動奉上鮮紅的雙唇。
“我只想你留下。”秦願說。
陳勝權被激得發了狠,直接將人撲倒在沙發上,一時間,曖昧的聲響盈滿包廂。
敲門聲響起時,陳勝權沉聲道:“進來。”
下屬捧了名冊進屋,上頭記著各人所得的票數,夏謹亭的得票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陳勝權卻掠過了“夏天”二字,拿筆圈了七號。
他回身瞧著慵懶的秦願,習慣性地撥攏著她微卷的秀發,柔聲道:“比起夏天,我更喜歡藍鶯兒。”
秦願不是第一次從陳勝權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她曉得藍鶯兒是陳勝權的新寵。
也多虧了她的懂事識大體,這些年眼看著麗都流水般進新人,可最紅的還是她秦願。
他也從最初的不問緣由隨時隨地發情,發展到如今會找個包廂成全她的體面。
也算是進步了。
秦願自嘲一笑,捏緊了身側的真絲睡衣,在男人臉上留下個吻:“我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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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拔結果還未公佈,夏謹亭已經捱了第七記眼刀。
七號選手藍鶯兒下了臺便鬧開了,將那胭脂水粉砸了一地,尖聲命令夏謹亭:“你,把東西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