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寬與段正楠走後,前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夏謹亭與宋凱霖站在餐臺兩側,與夏謹亭的形單影只不同,宋凱霖身邊非常熱鬧。
蔣寬的那群損友,都與宋凱霖同一陣線。
“宋少,你真不和我們一道走?”損友甲一臉關切地問。
“不了,我留在這兒等阿寬。”宋凱霖溫和地笑笑。
宋凱霖一早就在蔣寬的朋友圈子裡,立起了善解人意的人設。現如今他“義無反顧”地留下,更博得了眾人的同情。
損友乙隱晦地瞥了夏謹亭一眼,替宋凱霖打抱不平道:“都這個時候了,宋少你還時時關心蔣少,倒是他那個未婚夫,著實是個沒心肝的……”
宋凱霖忙喝止道:“休要胡說!阿寬既做了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該支援他才是,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兩人說話的聲量絲毫沒藏著掖著,夏謹亭聽得清清楚楚。
他可不吃白蓮花的套路,當即笑著頂回去:“我的確是個沒心肝的,宋少如此關心蔣少,我把人讓你便是。”
此言一出,驚掉了一眾損友的下巴,宋凱霖也被震住了,勉強笑道:“你說什麼?”
“若是你二人兩情相悅,我便與蔣家退婚……”夏謹亭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一把蒼老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誰要退婚?!”
夏謹亭回身看去,只見一龍鐘老人拄著柺杖走進屋來。
宋凱霖顯然認得來人,主動上前攙扶道:“老太爺,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行嗎?”蔣老太爺把柺杖敲得咚咚響,“不過一場酒會,一個兩個鬧成什麼樣子!”
長輩發話了,做晚輩的不好再爭辯。宋凱霖沉默著將人攙到沙發上落座,一時間,廳內安靜極了。
蔣老太爺用了茶,氣息稍順了些,才吩咐道:“都坐吧。”
眾人依次落座,雖然還是一樣的大廳,此時的氣氛與酒會可謂是天差地別,大夥兒都拘謹得很。
一盞茶的功夫,蔣寬的損友們坐不住了,一個個跟屁股下長了兩斤釘子似的,陸續有人起身告辭。
蔣老太爺也不留人,只一門心思悶聲品茗。
夏謹亭不想與蔣家人牽扯過多,正欲離開,一直默不作聲的蔣老太爺卻忽然發話了:“你便是夏家的孩子?”
夏謹亭從容站定,不卑不亢地點點頭。
蔣老太爺的眼神在夏謹亭身上溜了一圈,大抵看出他身上衣裳的來歷,沉吟道:“今日之事,我都聽說了,也罷,是阿寬不懂事,委屈你了。”
說著,他抬起柺杖,用力敲了敲:“少爺回來,讓他來見我!”
不多時,僕人將蔣寬領來。
蔣寬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看樣子是和段正楠談崩了。
蔣老太爺瞧他一眼,沉聲道:“跪下!”
蔣寬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