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通一二。”夏謹亭說。
“那依你看,我今日這一身,穿得可合適?”郭文雅落落大方地轉了個圈,帶起一陣香風。
這般活色生香,換做徐煌天一類的仰慕者,只怕立馬將郭文雅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夏謹亭卻是例外。
他目光沉靜地看著郭文雅的禮裙,神情認真而專注,像是在研究一件藝術品。
須臾,夏謹亭點頭道:“不錯。”
裙擺上淺藍的花卉圖樣是點睛之筆,讓禮服看上去素淨高雅,與郭文雅的氣質相得益彰。
“不過……”夏謹亭話鋒一轉,“前胸的蕾絲稍顯累贅,去掉更好。”
眾人看向夏謹亭的目光,都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美女當前,他竟還有心思挑毛病。
徐煌天哪容得心上人被挑刺,正欲發作,卻聽郭文雅笑道:“夏先生果然是行家,我也這麼覺得。”
郭文雅家境優渥,對禮服的款式也頗有心得,她既誇夏謹亭是行家,一向以她為首的淑女看夏謹亭的目光當即不同了。
有郭文雅打頭陣,女眷們對夏謹亭十分熱絡,矜持些的隔著羽扇偷偷瞧他,大膽些的直接圍著他追問搭配細節。
徐煌天備受冷遇,唯有借酒消愁。可冷不丁手上一空,高腳香檳杯被人抽了去。
“做什麼喝得這樣急?”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還不待徐煌天開口,蔣寬驚喜道:“凱霖,你來了!”
宋凱霖半點不見外,沖蔣寬笑道:“阿寬盛情相邀,我怎會不來。”
蔣寬被這一聲“阿寬”喊得身心舒暢,激動起來又帶了幾分語無倫次:“凱霖……我,讓人準備了你愛吃的……”
他試探著伸手,想要摟宋凱霖的腰身,卻被後者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蔣寬不敢造次,一時間手臂懸在半空,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半晌,宋凱霖見蔣寬落後,在他額上敲了個響,調笑道:“想什麼呢,跟個呆頭鵝似的。”
蔣寬比那呆頭鵝還不如,只會亦步亦趨地跟在宋凱霖身後。
郭文雅將蔣宋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慢悠悠地撥弄著手腕上的串珠,狀似不經意地問夏謹亭:“夏先生,你真要跟蔣少成婚?”
夏謹亭原本正笑著,聞言斂了笑意,看向郭文雅的目光中充滿探究:“此話何意?”
郭文雅看著蔣宋二人的背影,幽幽地嘆道:“先生別怪我多嘴,你與蔣少,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啊。”
“郭小姐多慮了……”夏謹亭與她輕輕碰杯。
酒液入喉的一瞬間,郭文雅聽見夏謹亭說——
“蔣少非神女,我也無意做襄王。”
郭文雅黑珍珠似的眼瞳裡劃過一絲詫異,手執酒杯怔怔地看著夏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