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見過對方這麼失態的時候,只後悔剛才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用刀嚇唬楚陵,他們相處了那麼多的時日,難道還能真的因為這些事一刀兩斷不成?
不……
不可能的……
他們之間牽絆太深,早就不可能斷開了……
楚陵吻掉聞人熹臉上的淚水,摸了摸他的臉:“別怕,傷口不深,你去尋一些傷藥來替我包紮便是,沒必要驚動大夫。”
聞人熹:“可是……”
楚陵拍了拍他的後背:“去吧,沒事的。”
聞人熹的房中常備傷藥,他聞言僵持不過,只得命人打了熱水來替楚陵處理傷口,那一刀確實不深,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楚陵膚色太過白皙,看起來莫名猙獰駭人。
聞人熹讓楚陵靠坐在床頭,一言不發替他包紮好傷口,唇瓣緊抿,看不見絲毫血色,外間的冷雨聲淅淅瀝瀝,連帶著屋內也多了幾分寒氣襲人。
楚陵忍不住低咳了兩聲,他見自己的傷口已經被紗布纏好,這才握住聞人熹的手遞到唇邊落下一吻,溫聲問道:“還生我的氣嗎?”
聞人熹卻什麼都沒說,而是用力反握住楚陵的手,力道大得指節都泛起了青白,定定望著他道:“楚陵,別的事你都能騙我,唯獨‘真心’二字你絕不能欺騙。”
他語罷扯動嘴角,自嘲一笑:“其實你縱然騙了,我也下不了手殺你,答應我,你將來登基之後倘若兔死狗烹,千萬不要牽連定國公府……”
“別讓我輸得太慘,好嗎?”
在這場皇位之爭中,他已經為楚陵押上了自己所能押上的全部,倘若輸了,便再無翻身之日……
屋子裡沒有燃炭火,冷得讓人發顫。
楚陵聞言沉默望著聞人熹,過了片刻才緩緩把人拉進自己懷中,用柔軟的被子緊緊裹住:“別怕,孤允諾你,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
前世輸得一敗塗地的滋味他早已嘗過,又怎麼忍心加諸在聞人熹的身上,倘若他做了帝王,對方便是他獨一無二的權臣,只是不要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唯求千萬人中並肩而立。
權傾朝野,他給得。
一顆真心,他也給得。
楚陵抬手放下床帳,在昏暗中尋覓到聞人熹的唇瓣,然後逐步加深這個吻,此刻彷彿只有最親密的身體接觸才能緩解他那顆空洞幹涸的心。
聞人熹呼吸粗重,偏頭躲避著楚陵的動作,不明白這個人怎麼老是想著這檔子事,眉心微皺:“你受傷了……”
“無礙,輕點便是。”
“一動便會裂開的。”
楚陵聞言一頓,似乎在黑暗中低笑了一聲:“好吧,那你說如何,要不這次你在上面?”
聞人熹愣了一瞬,想也未想的道:“那你豈不是傷上加傷?”
話音剛落,他瞬間反應過來楚陵哪裡有這麼好心讓自己在上面,對方分明是想讓他……
楚陵在一片昏暗的光線中躺平,然後牽住聞人熹的手,引著對方坐在自己身上,語氣溫柔誘哄:“從前咱們試過的,你忘了?”
聞人熹死死咬牙,臉上滾燙一片:“你就不能等傷好了嗎?!”
楚陵卻已經褪去了他的褲子,修長溫熱的指尖四處點火,順便扣住他的後腦用力下壓,迫使對方張開唇瓣,與他抵死纏綿,發出一陣曖昧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