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益善伸出右手:“盛惠十兩銀。”
“艹!”牆那頭的人低聲咒罵了一句髒話,咬牙切齒塞了十兩銀子過來,“快說!”
錢益善收了錢,砸吧砸吧嘴才道:“哎呀,小夫妻吵架不是常事嗎,左不過就是為了那點子爭風吃醋的小事,聽說是王爺不小心多看了一個漂亮婢女幾眼,惹得世子不高興了,二人就吵起來了。”
牆那頭的人不敢相信這麼個破訊息就騙了自己二十兩銀子:“就這些?”
錢益善:“哦,也不是,我再送你一個訊息算了,清早起來世子和王爺又和好了,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昨天晚上還叫了三次水呢。”
如果不是隔著一堵牆,錢益善現在已經被打死了。
牆外的人快氣瘋了:“他們晚上叫三次水和我有屁關系,你能不能給點有用的訊息?!”
錢益善笑眯眯道:“哎呀哎呀,是你自己說買小的嘛,怎麼反過頭來又怪我,那你想知道什麼訊息呀?”
牆外的人遲疑了一瞬:“涼王曾向帝君上奏重開科舉,外間紛傳帝君已經準許,此事是真是假?”
錢益善挑了挑眉:“盛惠一千兩。”
那人聞言居然沒有生氣,真的從牆縫裡塞了張千兩銀票進來,顯然這個訊息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快說。”
錢益善把銀票揣進袖中,滿意拍了兩下才道:“前兩日宮中來了個小太監傳信,說是帝君已經準許此事,凡是落第士子,無論年歲幾何,無論家世如何,皆可參加今年的重考,且由涼王負責督辦。”
牆外那人心中一驚:“涼王答應了?”
錢益善反問:“造福天下的好事,為何不應?”
牆那頭的人靜默一瞬,最後塞了張萬兩銀票進來,順帶著還有一個小藥包:“想辦法將此物下到涼王膳食之中,讓他無法督辦此事,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萬兩。”
這件事牽連太廣,用頭發絲都能想到,楚陵如果真的將此事辦成,在士林學子之中的聲望將會如日中天,威脅甚大。
誰來都好,唯獨不能是他。
錢益善將那包藥拿起來聞了聞,饒有興趣問道:“毒藥?”
那人冷笑一聲:“我可沒膽量毒害皇子,帝君追查起來吃不了兜著走,他反正也是個病秧子了,再病些也不打緊。”
錢益善卻搖頭道:“這件事,一萬兩銀子可不夠。”
對方聽起來還有商量的餘地:“那你要多少?”
錢益善從地上緩緩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發麻的雙腿,抬頭望著天際飛過的一群大雁若有所思道:
“千金不夠,萬金也不夠,你有多少銀兩,能夠買來這世間萬千寒門士子的前程呢?”
科舉之事只能交給涼王辦,那些學子也只放心交給涼王辦,換了別人,都不行。
牆外之人瞬間暴怒,壓低聲音吼道:“錢益善,你耍老子!把銀子和藥還回來!”
牆角挖空了一塊磚,伸出一隻屬於男人的粗壯右手來,錢益善卻沒把錢還回去,而是往他的掌心上吐了口唾沫:
“呸,還你了,錢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到了嘴邊的肉豈有吐出去的道理,嘿嘿,老子今年就去參加科舉了,以後不做這種生意了!你有膽子就上王府告我呀,看看我們兩個誰死的快。”
錢益善語罷不顧牆外氣瘋的男人,拍拍屁股就回了房間,他關上屋門,從袖子裡掏出白嫖來的上萬兩銀子,整個人樂得眉開眼笑:
“大傻子,白讓老爺我發了一筆橫財!”
他語罷脫了鞋子爬上床,在角落摸索半天想找出自己藏銀兩的匣子,但沒想到摳了半天也沒看見,整個人頓時一慌:
“糟糕糟糕!我的銀匣子呢?!怎麼不見了!!”
老天爺,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攢了十幾年的積蓄!!是他的命根子呀!!!
錢益善瘋了一樣到處亂找,差點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最後終於在床底下找到自己那個黑不溜丟的匣子,然而開啟一看,裡面所有銀兩都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張歪歪扭扭的字條:
劫富濟貧,替天行道!
下面還有落款——大盜小小鳥。
錢益善的房內忽然響起一道悲痛欲絕的喊聲:“天殺的狗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