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他的後腦,似笑非笑道:“本王記得定國公每次上朝時穿的都是幾年前的舊衫,想必兩袖清風,廉潔奉公,又怎好再拿他的收藏的寶物。”
聞人熹心想什麼兩袖清風,他爹那是故意裝窮,不過他也不傻,敏銳從楚陵的話中意識到那株紅珊瑚送的不妥,目光輕閃,轉移話題:“那就隨你,不過你府中養那麼多謀士,可是有什麼大用?”
楚陵隨口道:“涼王府這一畝三分地能有什麼大用,不過養一群讀書人,也費不了多少米糧。”
讀書人?只怕是一群養不熟的豺狼。
聞人熹冷笑,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既然沒用養著他們做什麼,一人給幾兩銀子通通打發走便是,尤其是那個姓崔的。”
楚陵來了幾分興趣:“崔先生什麼時候得罪了你?”
“他沒得罪本世子,不過本世子看他不像個好東西。”
聞人熹說著單手支頭,在黑暗中看向楚陵,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嗓音不緊不慢,帶著一股慵懶的殺氣:
“怎麼,王爺捨不得趕他走?”
這個問題可不好答,楚陵故意沉吟片刻才道:“崔先生也算本王半個至交好友,再則他家境貧寒,又有一個病重的母親贍養,若是此時趕他出府,恐怕一時片刻難以找到餬口的活計,不如等開春再說?”
那就是捨不得咯?
聞人熹輕飄飄瞥了眼楚陵:“王爺倒是善心。”
心中卻愈發堅定要除了崔琅此人的念頭,畢竟一山不容二虎,若是讓楚圭那邊的人攙和多了,誰知道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全盤佈局。
不過如今夜色濃稠,紅燭高照,倒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聞人熹只感覺後頸忽然落下一片溫熱細密的癢意,呼吸控制不住急促起來,他隔著一層綢質裡衣攥住楚陵的肩膀,入手觸感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單薄,當下卻也沒細想,壓住到唇邊的悶哼,啞聲開口:“王爺說愛重於我,是真是假?”
楚陵握住他骨節分明的手遞到唇邊親了親,聲音繾綣:“自然為真。”
聞人熹單刀直入:“那這次不如讓我在上面?”
楚陵:“……”
怪不得今天進屋的時候就感覺眼皮一直跳,果然沒什麼好事。
楚陵聞言頓了頓,卻也不惱,而是輕輕笑開,一副脾氣極好的模樣:“原來世子想在上面,這有何難,你縱要了我的性命也絕無二話,更何況區區小事。”
他語罷緩緩坐直身形,素白衣領微敞,露出大片鎖骨,更兼得長發如墨,唇色殷紅,低眉淺笑的模樣佔盡天下九分風流,讓人一時分不清是謫仙還是豔鬼,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來吧。”
真的假的?!
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聞人熹一時居然有些不敢相信,他驚疑不定盯著楚陵,確認似的問道:“王爺不後悔?”
楚陵認真點頭:“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那……
那楚陵既然都這麼說了,聞人熹感覺自己如果再猶豫下去也不像個男人了,這下不用楚陵動手,他自己就在黑暗中主動吻了上去,牙齒磕碰著唇瓣,粗暴且用力的吮吻,雖然動作生疏,卻難掩骨子裡的嗜血天性。
不知是不是楚陵這次答應在下面的緣故,聞人熹的語氣破天荒帶著幾分溫柔,低聲安慰道:“忍忍就好了,第一次可能有些痛。”
他雖然沒有經驗,但也不想露怯,穩妥起見還是讓對方有點心理準備比較好。
聞人熹多少有些緊張,他語罷從枕頭底下摸出香膏盒子,胡亂挖了一團,正思忖著該怎麼下手,躺在身下的楚陵忽然偏頭捂嘴,發出一陣劇烈的低咳聲:“咳咳咳咳咳咳……”
聞人熹見狀一愣:“你怎麼了?”
他還沒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