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一寒聞言臉上不免有些發燙,他斜睨了陳恕一眼:“給你買輛車就更喜歡了,如果將來買套房,你打算怎麼辦?”
陳恕抵著他的脖頸輕蹭,聲音低沉帶著鼻音,讓人耳朵一陣酥麻:“你又不住進來,給套房我也不稀罕。”
他想哄一個人的時候,沒人能抵擋得住。
莊一寒推了兩下沒推開,只能任由他抱著,只是唇角微微揚起,怎麼也壓不住弧度,顯然被哄得很高興:“傻子,有房有車還不好嗎?”
多少人在a市奮鬥一輩子就是為了這個,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只有這些東西才是最靠得住的。
陳恕吻住莊一寒,因為唇舌相觸,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不清:“好……但是沒你好……”
莊一寒什麼都沒說,只是摟住陳恕脖頸的手更加緊了幾分,竟有些不捨得放對方離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居然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很晚了,今天要不要留下來?”
陳恕知道他說的是客房,但相比之前嚴防死守的疏離態度,不難看出莊一寒心中的防線已經開始欲搖搖欲墜。
陳恕用指尖輕輕撥開莊一寒眼前的碎發,不期然看見對方泛著細碎水光的眼睛,心想這個人動情了原來是這副模樣麼,只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不顯:“沒關系,現在回去也不晚,而且學校還有事,夜不歸宿不太好。”
莊一寒自覺失言,也就沒有再提剛才那一茬,他緩緩松開陳恕,理了理對方的衣領:“那你從地庫裡選一輛車開回去吧,過兩天薛邈生日聚會,記得別遲到。”
陳恕笑著點點頭,從玄關拿了一把車鑰匙,這才轉身離開,徒留莊一寒一個人在原地,心中說不出的空落落。
已經臨近後半夜,樓下的花園在月光照耀下愈發顯得靜謐,陳恕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樓下長椅上抽了根煙,這才覺得心中翻湧的煙癮稍稍壓下去了一些。
【你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這條黑蛇的出現總是那麼不合時宜,它盤踞在陳恕肩頭,饒有興趣盯著地面上憑空多出來的細長影子,嘶嘶吐著蛇信,聲音蠱惑:
【愛一個人會變得不幸,我們只需要被人愛著就夠了,知道嗎?】
或許是今夜月色太溫柔,連它的語氣都比平常緩和了幾分。
陳恕漫不經心垂眸,盯著地上的影子笑了笑,俊美深邃的面容在夜色中顯得難以捉摸:“我就不能是演的嗎?”
這條黑蛇有時候也會捉摸不透人類複雜的心思,甩了甩尾巴:【愛也是可以演出來的嗎?】
“愛當然可以演出來啊,”
陳恕彷彿在嘲笑它的愚蠢,一字一句低聲反問道:
“否則那些感人肺腑的愛情電影算什麼?笑話嗎?”
他語罷不知為什麼,忽然失去了抽煙的興趣,從長椅上起身,掐滅煙頭扔到了垃圾桶裡,過兩天就是薛邈的生日聚會,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如果陳恕沒有記錯的話……
蔣晰也會出席。
那個耍了莊一寒半輩子,讓莊一寒痛苦了半輩子,並且讓自己嫉妒了半輩子的人,終於要見面了。
陳恕仰頭看向夜色中皎潔的月亮,神情若有所思,莊一寒,讓我看看這輩子你會怎麼選吧,是我沉甸甸而又真摯的“偏愛”,還是蔣晰遍體鱗傷的“耍弄”?
他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