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微不可察勾了勾唇,隨即又低頭掩過,聲音低低的、悶悶的:“我就是喜歡你,沒有那麼多原因。”
莊一寒定定望著他:“可喜歡我不是什麼好事。”
陳恕果然抬起頭看向他,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無論什麼時候看都顯得格外漂亮:“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得不到結果啊。
莊一寒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他此刻或許該告訴陳恕自己心裡還藏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所以對方喜歡自己是不會有結果的,但那樣是不是會傷了陳恕的心?而對方那份熾熱真誠的感情也不會再對著自己……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今天陳恕沒接自己電話,甚至不想來吃飯的事,那種漠然的態度像一根細微的針紮在他心頭,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卻帶著難以言喻的不適。
莊一寒忽然沒頭沒尾問道:“今天下午為什麼不想來吃飯?”
陳恕意外望著莊一寒,沒想到對方還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心想面前這個人又哪裡像自己記憶中冷心冷情的模樣,原來也會有私慾,也會有不平,也會有小心眼,他一言不發替對方把散亂的襯衫釦子重新扣好,又把衣角細細理平整,這才抵著他的額頭道歉:
“對不起,下午和我爸爸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他溫柔摸了摸莊一寒的臉,一點也不介意對方在外人眼中喜怒無常的舉動:“別生氣了,好不好?”
莊一寒聽了他的解釋,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隨即問道:“為什麼會吵架?”
陳恕沒有多說:“老人家總有些倔脾氣,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過兩天就好了。”
莊一寒摸了摸陳恕的臉,低低吐出一口氣,他出於心底的那一份私念,遲疑許久,到底什麼都沒說:“……如果遇到什麼難事就告訴我,別自己憋著,知道嗎?”
陳恕點點頭,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別的,輕聲認真問道:“那我還能再親你嗎?”
“……”
莊一寒聞言動作一頓,他望著陳恕彷彿總是藏著無限溫柔和深情的眼睛,心髒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帶來一種全然陌生的觸動。以莊一寒的高傲姿態,他既說不出一個“能”,但也說不出一個“不能”,最後只能無聲閉眼,代表著默許。
算了……
莊一寒挫敗心想,對方要親就親吧,自己只說過不能上床,又沒說不能擁抱接吻,這件事怪到陳恕頭上也沒道理,對方年輕氣盛,忍不住也是有的。
車內又開始了一場纏綿悱惻的吻。
一開始像蜻蜓點水般溫柔,到最後一寸寸深入,生動詮釋了什麼叫抵死纏綿,莊一寒以前把精力都撲在了工作上,哪裡有機會感受這種曖昧又朦朧的接觸,只感覺心髒狂跳,帶著隱秘的刺激,彷彿開啟了新世界大門,處處都想去探索一遍。
最後吻到脫力,暈沉沉倒在座椅上,連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經過這一夜,他們之間的關系悄然發生了些許改變,只是莊一寒並沒有細想,他越來越頻繁地約陳恕出來陪著自己,吃飯也好,散心也好,彷彿只要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連擁抱接吻這種事也變得熟稔而又習以為常。
去看畫展那天,莊一寒除了訂下一幅油畫當做薛邈的生日禮物,另外還給陳恕訂了一款新型車,畢竟他們出來見面越來越頻繁,總不能次次都讓陳恕借同學的車。
“店長說這款車起碼要排三個月,我讓他們走內部渠道安排,盡量下個星期就讓你提車,到時候把證件和保險一辦,以後外出也方便一些。”
陳恕倒也沒拒絕,畢竟都這個關繫了,再拒絕難免顯得矯情,他只是在送莊一寒回家的時候抱著對方抵在玄關處親了一通,吻著臉頰慢吞吞問道:
“怎麼辦?”
莊一寒摟著他的脖頸,低低喘息:“什麼怎麼辦?”
陳恕從來不介意哄著他,畢竟說兩句好聽話又不會掉塊肉,莊一寒缺乏情緒價值,他一向給得足足的,在耳畔用溫熱的氣音苦惱問道:“感覺自己更喜歡你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