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嘴硬 你要讓他猛然驚覺雙目矇蔽
莊一寒目光晦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看也不看桌上的咖啡,起身朝著門外大步走去。
陳恕今天來的時候借了於晦的車,他開啟車門正準備坐進去,結果猝不及防被莊一寒攥住手腕抵在了車門邊,對方垂眸時雖然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惱怒,唇角弧度卻冰冷滲人,一字一句低聲問道:
“陳恕,你敢耍我?”
向來只有他莊一寒挑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挑他了?
陳恕看了眼對方攥住自己的手,一言不發。
莊一寒語氣危險:“為什麼不說話?”
陳恕還是不語,似笑非笑,彷彿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
瞧,莊一寒不是挺會發脾氣,挺會威脅人的嗎?怎麼每次在蔣晰面前都隱忍不發,連屁都不放一個?
思來想去,大概是對方喜歡犯賤,不過陳恕也沒什麼資格點評,畢竟他自己上輩子也挺犯賤的,區別在於他重生了,於是這輩子只剩莊一寒一個人犯賤了。
那一刻誰也不知道陳恕在想些什麼:“莊總,你誤會了,我只是下午剛好約了朋友見面。”
莊一寒挑眉:“見面?做什麼?”
陳恕:“借錢。”
莊一寒:“你就那麼缺錢?”
陳恕樂了,心想這話問的,誰不缺錢:“我急需一百萬。”
莊一寒皮笑肉不笑:“你那個‘朋友’肯借?”
陳恕不太確定:“一百萬應該還是會借的吧?”
他的臉和身材絕對值這麼多,去了會所大把人願意出價錢,莊一寒絲毫不懷疑陳恕在被自己拒絕後隨便找個冤大頭也能湊齊這筆錢,所以他在對方心裡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也是一個有錢的冤大頭?
這個認知讓莊一寒心裡不太舒服,然而他越生氣,神色就越平靜,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他從牙縫裡硬生生擠了一句話:“五百萬,下午我讓秘書給你轉過去!”
嘖,這麼大方?
陳恕聞言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認真打量著莊一寒,彷彿在思考對方是不是在說賭氣話,直把人盯得惱羞成怒,即將處於爆發邊緣,這才笑問道:“莊總這是打算改變主意了嗎?”
莊一寒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他剛才就是想拿捏一下陳恕,但很明顯,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道:“怎麼,我不能改變主意嗎?”
陳恕心想當然可以,誰出錢誰是大爺嘛,不過……
“您打算包幾年?”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如果陳恕出去工作,在不創業的前提下,每個月工資按六千塊算,得不吃不喝七十年才能攢夠五百萬,但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不能這麼算,否則那就不叫包養了,叫買斷。
說實話,莊一寒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上流圈子魚龍混雜,包養小情人這種事早就司空見慣,短點的過個夜就一拍兩散了,長久點的也不過兩三年,新鮮感能維持多久全看心情,從來不會有人問包養多久這種傻問題,總不過得寵一天就享一天的福。
莊一寒自認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否則也不會在蔣晰身上死磕那麼多年,可惜這種“專一”並不是對著陳恕的,他包養對方,一是因為確實合了自己的眼緣,二則有些和蔣晰叫板賭氣的成分,比那些單純貪圖魚水之歡的關系還要不牢靠。
說不定一年,說不定半個月,又或者十來天,他對陳恕的興趣就會如潮水般瞬間褪去,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給一筆分手費,然後橋歸橋路歸路,回歸到各自的人生軌跡裡。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難免傷人。
“一年吧。”
莊一寒沒怎麼多加思考就給出了答案,一年時間不長不短,對雙方來說都好,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見陳恕忽然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淺,一閃而逝,快得險些讓人捕捉不到。
莊一寒形容不出那抹笑意代表著什麼,只是沒由來冒出一陣心慌,彷彿在不久的將來他會為這個決定悔恨錯憾,像一顆被光陰拖住姍姍來遲的子彈,在某個瞬間毫無預兆貫穿心髒,往後無論多少年回想起來都疼得徹夜難眠。
陳恕很替莊一寒可惜:“五百萬包一年,會不會太貴了?”
莊一寒淡淡挑眉,心想陳恕到底還是個窮學生,沒被圈子裡的富貴迷過眼,否則怎麼會問出這麼傻的話來:“貴一點不好嗎?”
貴一點,陳恕不吃虧,莊一寒自己也心安。
陳恕望著他笑了笑,一雙惑人的狐貍眼也可以像彎彎的月亮,單純乖巧:“當然好,我只是怕莊總吃虧。”
莊一寒也不知怎麼了,看見陳恕笑起來的樣子就覺得心頭發癢,像被羽毛撓過一樣:“我是生意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他出這個價自然是因為覺得值,而且以後就算他們分開了,陳恕拿著這筆錢也能活得不錯。
陳恕聞言靜默不語,過了片刻才忽然道:“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