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鴻山口氣中滿是譏諷:“他這麼看重韓歧?”
梁青深深嘆氣:
“不單是韓歧。前太子尤其看重各邊封疆大吏與鎮關督帥。四年前,聽聞桂朔死在獄中,震驚異常。可當他奏請先帝為桂朔平反時,桂軍已經焚旗兵變,一切為時已晚。此事便擱置了。”
“奏請平反?”桂鴻山將信將疑,“他那年只有十二歲。”
梁青:
“有卷宗可查。”
“前太子少年臨朝,心機遠勝先帝。”
一陣沉默。
桂鴻山丟下一句話給梁青,起身離開煖閣:
“讓戶部奏來賬目,再議兵事。”
新皇幽暗的身影繞過遊龍藻井,轉眼湮滅在大殿深處。
一番議論之後桂鴻山覺得胸中躁鬱難以紓解。他沒有立刻回去,只是獨坐殿後冥思。
這時劉安在殿外請見。
桂鴻山聽到來者是劉安,眉間陰鬱略略舒展:
“琅玉有事?”
劉安:“皇上,他說想回一趟鐘毓宮。”
桂鴻山才舒展的眉頭又擰了回去。
本就心情不暢,一聽燕琅玉要回去,他更是沒好氣,語氣不善道:
“正住得好好的他又怎麼了?”
劉安不知道他哪來的一股火氣,只好低順道:
“他說……貓還在那裡。”
桂鴻山不出一言,面目五官都隱沒在暗處,瞧不出真章。整個大殿氣氛凝冷,劉安心裡更加沒底,不敢再說下去。
他竟有空去關心一隻貓餓著沒有。
怎麼不關心關心……呢?
桂鴻山臉色更為陰沉。
劉安謹慎小心地又說:
“他說了,一隻貓本不算什麼。只是那隻白貓兒是皇上選來給他的。這一片心意雖是皇上舉手之勞,但他時時掛念著,總怕貓兒養得不好,是辜負了皇上的心意。”
桂鴻山沉默了須臾。
再開口時,他語氣陡然輕快:
“他真這麼說?”
劉安:“千真萬確。”
“還說……想勞動禦輦。以防刺客擾宮。”
劉安察言觀色地小聲道:“當然,若皇上不忙,也可以和他一起過去看看。”
“半個時辰前他就讓奴來傳話了,還吩咐若是皇上與朝臣議事正忙,就晚些再稟皇上。”
桂鴻山一言不發悶聲站了起來,腳步倒是動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