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桂鴻山回到被窩裡:
“剛剛怎麼聽到你笑?”
燕琅玉:“我不能笑?”
“那你再笑一聲我聽聽?”
“你讓我哭,我就得哭;你現在讓我笑,我還要及時笑給你看?”燕琅玉的嗓音裡還有初醒的迷濛,聲音很輕,又有些含混,音節一下下叩在桂鴻山心上。
桂鴻山愈發不想去處理朝務。
燕琅玉不著痕跡發出一聲輕呵,轉過身去,揹著他,像是嗔怪。桂鴻山垂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猛地俯身去看。見著燕琅玉果真無聲地在那兒偷笑,被他撞破,笑意愈深,露出牙齒。
桂鴻山正想對他幹點什麼,又驀地從沉淪裡拔身而出——
今天和梁青要討論淮南複旻的事。
他要先去解決韓歧這個大麻煩。
“琅玉,我晚點再來陪你。”
桂鴻山小小地吞嚥之後,利落起身離開。洗漱更衣。
就在桂鴻山收拾妥當準備走的時候,燕琅玉也沒了睡意要起來,環視一圈,發覺沒什麼能用的衣裳了,便下意識地朝外喚道:
“承福,吩咐更衣。”
桂鴻山動作一滯,隨後緩移視線,意外地回頭看向他。
這聲命令出的如此理所當然,不像是命令,只像是無數個再尋常不過的晨起。
詭異的一陣沉默彌漫殿中。
燕琅玉從桂鴻山望來的目光中覺察出不太對勁的東西,這才想起自己這句話是跋扈地過分了。當著桂鴻山的面呼喚宮人,他似乎不該如此,可是這呼喚來得不假思索,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之前病著,意識不清明有婢女幫著更衣是再自然不過,桂鴻山沒在意這件事。今日卻覺得有些異樣。
怕他是不是又想起了過去,桂鴻山心中一緊,面上卻做得滴水不漏,只一笑而已:
“承福到哪裡偷懶了。”他給劉安遞去一個眼色。劉安會意地垂下眼睛,快速出去找承福。
桂鴻山原本想著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便只是讓幾個婢女在外頭侯命,承福被支開,自然回去休息。
劉安找到他的時候,他在整理配殿角落中太子的舊物。
劉安單刀直入問:
“太子從前更衣是幾人伺候的,又是什麼習慣?”
承福還專注著手上的動作,擦拭著一個古舊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