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成了一個重大任務,桂鴻山站起來,放鬆地呼吸著。臨行時,忽然想起燕琅玉被子裡是擱了好幾個湯婆子。
很冷嗎?
雖然三月料峭,但肯定是凍不死人的。
桂鴻山頓住腳步,想了一瞬,回身用被褥將燕琅玉裹得嚴嚴實實,打橫抱起。
他朝承福道:
“你來朝德殿伺候他吧。”
一連幾日,他和燕琅玉同榻而眠。
燕琅玉如果死了,他不就是前功盡棄嗎。
他只是不想影響自己的心情罷了。
連自己的一匹愛馬他都會救。區區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他並沒有為任何人打破自己的原則。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桂鴻山如是想。
就這樣衣不解帶,親侍湯藥。有十日過去,燕琅玉在一個早上終於睜開了眼。
身邊躺著個人,燕琅玉很快意識過來。
他以為燕琅玉要先跟他鬧上一些脾氣,而後自己便可以順理成章,漠然地說出親自照顧了他十日的事實。
其實桂鴻山並不指望燕琅玉感激他或者跟他道謝。
他不需要。
可是,出乎桂鴻山意料的——燕琅玉再度重獲新生後,格外冷靜。
燕琅玉望著頭:
“你讓劉安騙了我。”
“你我從前並不是他所說的那種關系,對嗎?”
桂鴻山心裡一沉,而後戲謔地冷哼一聲:
“你什麼都想起來了?”
燕琅玉輕輕搖頭:
“我沒有想起什麼。”
桂鴻山聞言,莫名鬆了一口氣。
燕琅玉的語氣還是很輕,雖然中氣不足,但調子裡卻有種沉穩的氣度:
“只是,我有一種直覺。”
“皇上並不喜歡我。或者說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