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我瞞著你?”謝墨白輕聲解釋道:“之前媽媽經常喊你過去詢問情況。你如果知道了,肯定會為我保密,但在媽媽面前,不免難做。我是怕你為難!”
林曦根本不信這一套,冷笑道:“你可真是夠體貼。那顧呢?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就這樣去傷害她?”
“我把她怎麼了?”謝墨白反問道:“媽媽不是希望我能夠順利接掌國昌,在集團立足嗎?她想要的我已經給她了,只不過用了我自己的方法。”
“我只是當斷則斷,沒有等到母子離心、反目成仇的那一天,就提前揮劍斬斷,才是為親情留下了餘地!”
謝墨白的話語,充滿了清醒和通透。他早就看明白了,以鬥爭而求和平,則和平存。
他輕抬雙臂,神情睥睨:“從今以後,集團上下,再也沒有人,能夠成為我的阻礙!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帶領國昌繼續前行。”
他反問道,“林曦,難道你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嗎?”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林曦,等待著她的回應。
“有,你當然有。”林曦毫不猶豫回答。她認可謝墨白的能力,卻畏懼他的手段。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矛盾和不安。
“你覺得我心狠手辣?”謝墨白嗤笑一聲,微微側頭看向遠處,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自來權力更疊,都容不下太多溫情!”
他重新緊緊盯住林曦,對她道:“權力的博弈無處不在,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間!”
“如果我不反抗,媽媽永遠會插手我的事業和生活,按照她的想法替我決定人生!”謝墨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已久的憤懣,彷彿在訴說著多年來的忍耐和蟄伏。
他在顧幼嵐的高壓之下忍了那麼多年,是很辛苦,但他難道不能再忍幾年嗎?再過幾年,他甚至不需要像今天這樣冒險。
可是自己為什麼再也無法忍耐了呢?為什麼這樣迫不及待地,擺脫父母的約束?
這些問題,謝墨白早就有了答案。還不是因為他遇見了林曦!
所以他沒有辦法再等那麼久了。他擔心,如果自己按部就班地等著父母放權,那會太晚,會讓他錯過林曦。所以他才會精心設計,行險一搏。
謝墨白急切地說:“林曦,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有握緊手中的權力,才有資格去選擇我的婚姻。”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期待,彷彿在等待愛人的理解和支援。
“別人可以誤解我,可以指責我,可是林曦,你不可以!”謝墨白抿緊嘴唇,目光深深地看著林曦。他面色複雜,黯然與強硬,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可是……”林曦神情痛苦而掙紮,“謝墨白,你讓我害怕。”她的聲音幾乎是在顫抖,眼神中滿是惶恐和不安。
林曦清楚自己的性格,她不是一個柔順的女人。她幾乎可以看到自己和謝墨白的未來。一旦他們發生意見分歧,謝墨白將不擇手段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改變、去塑造她的想法。
長此以往,她還會是她自己嗎?林曦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喃喃道:“我真的害怕。有什麼比失去自我更加可怕?”她的聲音幾乎是在自言自語,眼神中滿是迷茫和恐懼。
“為什麼要害怕?”謝墨白不接受這個結果,他顧不上震驚和傷心,追問道:“林曦,對你不好嗎?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
“呵呵呵呵。”不等林曦回答,謝墨白出一連串的笑聲,而後低聲問道:“你知道嗎?”
“當年爸爸讓媽媽沖在前面,以她為利刃,清掃了所有阻礙他的元老長輩。但正是因為那些血雨腥風的往事,媽媽和家中的親戚長輩始終關系不睦。”
“她一直不喜歡老宅,在那裡過得不開心,總是被奶奶刁難。”然顧幼嵐強悍到,不需要他的心疼。但謝墨白仍然從中受教了。
“現在同樣是權力交接,同樣身處漩渦。但我絕不會讓你重蹈覆轍的。”謝墨白邊說邊向林曦走去,而後者一步步退到了辦公桌邊,已經退無可退。
謝墨白伸出雙手,握住了林曦的肩,他神情難辨,“所以,我自己都做完了。”
“從今以後,不會再有誰,能夠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溫柔,口中卻斬釘截鐵地宣告著。
“不,還有。”林曦雙眼通紅,面無表情地說道。
謝墨白根本不相信,毫不在意地問道:“誰?還有誰?”
“我。”林曦只說了一個字,謝墨白卻感覺自己的心髒彷彿被凍住,寒意從心口浸入四肢骨髓。
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彷彿被林曦的這句話,擊中了內心最深處的脆弱和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