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裡面臨著新的挑戰,得到了新的機會,可以重新審視自己的職業規劃,更大的展現自身價值,迅速地實現自我提升。她還在這裡認識了謝墨白。
她又怎麼會後悔呢?
謝墨白的唇角下意識地勾起,眼神中盈滿了笑意。輕聲道:“你願意來國昌,是我的幸運。”
林曦的面上帶著細微的笑意。謝墨白的目光柔和。彷彿在這一刻,他們最近的冷戰和隔閡,都暫時被束之高閣。
“今天多謝你了,幫我勸住了琪琪。”謝墨白心情極好地道謝:“那丫頭就是叛逆期到了。什麼追求個性解放?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完全是為了叛逆而叛逆。”
林曦微微有些疲憊,她側臉看向窗外,有些感慨,緩緩低聲道:“人們常常在追求目標的路上,忘記了最初的目的……”
她一時有感而發,聲音越來越低,尾音已經輕地幾乎要聽不見,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但謝墨白心思細膩,當即若有所思。他面上不動聲色,卻狀似隨意閑話道:“你很羨慕佩服黃女士?”竟然拿黃女士作為例子,來激勵程琪。
“是啊。”林曦半合著眼眸,隨口答了一句。
謝墨白眼角餘光看了看她,口中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黃女士的事業確實成功。會敬佩她這樣的人,果然是林曦你的性格。”
林曦笑著搖搖頭:“不完全是如此。”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路燈撒下一道道的影子,和行道樹一起,交替著飛快向後退去。
林曦目光帶著些許複雜:“事業成功是前提,而且黃女士還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遠離外界的束縛。”
“你表妹那樣鬧著要自由,在我看來,就是個兒戲。黃女士才真正有資格,過她想要的日子。她既不畏懼外界的眼光,也沒有人敢對她指手畫腳。”
林曦終於回過頭,不再看著窗外,而是對著謝墨白說道,“所以我特別羨慕她,因為她過得恣意。”
她似乎是在低聲自語,又像是在對謝墨白說話:“我努力工作賺錢,本來是為了享受人生。如果過得不痛快,要錢又有何用?”
林曦往後靠坐在椅背上,微微揚起下巴。聲音雖低,卻沒有一絲的迷茫。她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她眼神堅定,彷彿在向謝墨白宣告自己的底線。
謝墨白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立即察覺到了林曦心底深處的想法。剛才的好心情瞬間消散。他幾乎立即就想t追問幾句。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極力剋制著內心的沖動。
所以,你對謝家的富貴權勢,並不多麼在意,反而對謝家複雜的人際關系避之不及?你喜歡我,卻不喜歡我的家族。那麼,你想要我怎麼辦?
但謝墨白並非沖動之人,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嘴唇抿了抿,卻什麼都沒有說,將這些話重新壓回了心底。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出身竟然不是加分項,反而成了扣分項。
車內一片沉默,只餘汽車向前行駛的聲音,氣氛再次微妙起來。
少傾,謝墨白主動打破了這種沉默。謝墨白麵上不動聲色,將語氣放的輕松,問道:“什麼樣的生活,才是你想要的痛快日子?也跟我說說,我和你一起努力。”
林曦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發現新大陸似地,打量著謝墨白的表情,似乎要透過他清俊的面容,看向他幽深不可測的內心。
林曦冷笑一聲,然後重新轉過臉看向窗外。夏去秋來,路旁的行道樹葉子已經開始飄零。
美麗女子的面容倒映在車窗上,顯得有一絲譏諷:“至少,絕不是任人擺布,被人控制。”
謝墨白目光微凝,眉宇之間,露出深思。電光火石之間,他就意識到,這裡邊絕對有問題!
林曦她有心結。如果不能弄清楚這個原因,不能及時刮骨療毒,這就會成為始終橫亙在他們之間、反複發炎的傷口。
他幹脆將車停在了路邊,單刀直入地問:“有誰能擺布你,有誰能強迫你?我怎麼也想不到。”
謝墨白眼神深深地望向林曦,似乎想從對方的表情中尋找答案。他直截了當地挑明。“還是說在你心中,我才是那個擺布強迫你的人?”
林曦緊緊盯著他的表情,謝墨白滿臉認真,似乎還帶著些委屈,簡直無懈可擊。她心中煩躁又起。
她根本分不出來,他此時流露的情緒,又有幾分是真?嘴裡說出的話,又有幾分是假?這才是最令她無奈和煩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