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為什麼?”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微微前傾身體,企圖去看他的此刻臉上的表情,剛動一下又被謝璟聲按回去了。
她抿著嘴唇,扭頭也只能看見謝璟聲的側臉,他極為冷淡的說:“我成了你,你不就變成我了。”
桃桃順著他的思路考慮了一下,要是自己成了謝璟聲,她忽而捂臉,臉頰燙得要命,即使貼著謝璟聲,溫度也降不下來,這次輪到謝璟聲好奇:“你又想了什麼?”
桃桃驟然提高音量,一雙小鹿眼亮晶晶的,噌的一下躲進披風裡,這個人團在一團,軟趴趴的靠著他半邊肩膀裝死。
任憑謝璟聲再問,也堅決不出聲了。
謝璟聲果然給她換了個房間,東拐西拐不知走到哪一層,安安靜靜的只剩下桃桃一個人呼吸的聲音,也沒有那麼冷了,她放下披風,探出頭好奇的看著四周,房間不再昏暗,而是一個正常的明亮的屋子,迎面是正在搖曳的玫瑰園。
風將香味傳遞而來,越發濃鬱。
她從謝璟聲胳膊上跳下來,扭頭看向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床,床幔垂落下來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這張床看著好軟啊,她現在就想跳上去,一邊玩手機一邊來回打滾,剛動一下,又想起來自己的赤腳走來走去,腳掌上沾的全是城堡裡積年老灰塵。
而謝璟聲早已經老神在在的坐在黑暗之中的一把溫莎椅中,披風隨意的蓋在膝蓋上,垂著眼皮,不知在想些什麼。
桃桃看他一眼,轉身推開浴室門,洗幹淨臉,又洗了腳,光腳站在浴缸裡,向外大喊:“謝璟聲。”
像是一直在等她喊自己,很快一個影子立在門邊,他並沒有走進來。
桃桃:“我要拖鞋還有睡衣。”
說的理直氣壯,又補了一句:“還有我的飛機票,給我報銷。”
門外的謝璟聲安安靜靜,沒多久在門口停了下,他曲起手指,用指節在門上輕扣兩下,矜持的要命,反而桃桃自己眨眨眼睛,覺得奇怪。
她跳出浴缸,剛洗幹淨的腳貼在地板上,濕噠噠的,她推開門,外面早已經沒有了謝璟聲的身影,只有她要的睡衣和拖鞋放在一旁。
她抱起衣服,折回去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睏意襲來,她換上睡衣,輕薄的睡裙掛在身上搖晃,被風一吹就顯出一個纖弱的少女身影,濕發貼著肩膀,掉落的水珠打濕了胸口布料,雪白肌膚像是剛化開的奶油。
她走回去,像剛剛進門想的一樣,兔子似的甩開拖鞋跳上床,柔軟的床完全接受她,將她往上彈了一下,她軟趴趴的像只被吸滿水的玩偶兔,沉重的陷入床墊之中。
謝璟聲走進房間時,她已經睡熟了,濕發垂在一旁,還在向下落在水珠,所有一切在他眼中被迫放慢,他能清晰的看到水珠落地的瞬間,掉落在地板上炸開。
他手裡端著一個雪白小碗,裡面裝了一整份冰淇淋,將東西在一旁放下,他去了浴室找出幹毛巾在床邊坐下,一點點的細致的擦著她的頭發。
忽而她轉了身,面對著他,胳膊啪的伸進他的懷裡,含含糊糊的出聲:“謝璟聲。”
她還在做夢呢,謝璟聲應了一下,她又轉過身,只留一個後腦勺給他,不知道夢到了些什麼,自顧自的咂咂嘴,糊裡糊塗的說的夢話,謝璟聲沒聽清,他靜悄悄的盯著留在他手心裡烏黑的長發。
真正做夢的人究竟是誰。
謝璟聲也開始糊塗了。
他忍不住收緊,指節一點點收緊,將長發完全握在手心裡,眼眸中一片翻滾的暗沉。
頭發擦拭的半幹,謝璟聲極為耐心的用一簇小火苗烘著她的長發,濃鬱的玫瑰香氣從她發間向外四溢,他低頭,親她睡得熱烘烘的臉頰。
“別——”她還緊緊閉著雙眼,秀氣的眉毛擰起來,含含糊糊的咕噥著,大約是吵到她,她抬手揮了一下,打在謝璟聲的側臉,聲音極響。
桃桃頓時睜開眼,小鹿眼裡滿是迷茫,對上謝璟聲的眼睛,還弄不清狀況。
旋即被謝璟聲從床上撈起來,從額頭一路親下來,最後落在桃桃的唇瓣上,她被親的喘不過氣,氣急敗壞的要推開他。
謝璟聲輕輕抓住她的手腕,往下反壓在枕頭上,壓出幾道旖旎的摺痕,並未說話,長而密的眼睫垂下來,投在桃桃眼瞼處一片陰影,直到他眨眼,桃桃甚至覺得被睫毛搔動産生了點癢,她只顧著眨眼,瞬間忘了抵抗。
被他親的正著。
燭火‘噗’的被吹滅,窗子也吱吱呀呀的悄悄合上,唯獨頭頂圓月高高掛起,泛著寒霜似的冷白月光,從半邊窗戶投射至房間內,謝璟聲替她擋去了大部分月光。
玫瑰香氣籠罩了整個床幔內。
謝璟聲松開,仔細看她,看到她微微紅腫著的嘴唇,黑眸中流露出一陣晦澀。
而桃桃早在他松開自己的時候,一卷被子翻身去了另一邊,背對著他,也不說話,彷彿幾秒之內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