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薇一臉茫然,以為又要自己扮演閨蜜。
她沒想到,她是真扮上了。
程巖巖淺笑吟吟,對陳家伯母道:“嬸嬸,別怪我瞞你,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頓了頓,她將少薇的手搭在自己手心:“我這位閨中密友,比我更早認識陳寧霄。陳程兩家長輩心意難卻是真,他倆之間的感情也是真,我呢,比起嫁個好男人,更看重好朋友的心,所以……”
她牽起一個更深的笑,將少薇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面,放進了陳寧霄的手裡。
全場:“……”
少薇:“?”
她呆若木雞,弱智手遊裡,小花園被蜜蜂群擁而上,gae over了。
陳寧霄掌心回攏,將她的手握住,緩緩收緊,直至密不可分。
“今天這《遊園驚夢》可真是唱對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薇薇,陳少,嬸嬸,你們說是不是?”程巖巖字句如珠玉,落在青石砌的地面上,清脆地傳遍水榭。
她的戲演完了,目光射向陳寧霄,將舞臺交還給他。
一輩子都對聚光燈遊離在外的男人,第一次自覺、自願地走入了聚光燈下——陳寧霄與少薇十指相扣,外圍驚異不定的目光,他就當是他愛情的養料了。他勾唇,目光明亮,氣定神閑地叫了聲:“伯母?”
被他一叫,陳伯母感覺心瓣哆嗦,且很懷疑是否牽連到了自己剛做了熱瑪吉的臉。
身居高位且出身名門,雷霆春風都不露聲色是她這類人基本的修養,就算現在泰山崩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有任何不屬於她身份地位的反應,但現在,她的目光遊離了。
人,是程巖巖牽過來的。
閨中密友,是程巖巖親口說的。
兩人之間的愛情,是程巖巖講述的。
程是什麼“程”?中央“程”。
沒有人會不給她面子,也沒有人會不給她閨蜜面子。
包括陳伯母。
更有甚之,餘下眾人已悄然為她尋找著新身份。有說她跟程巖巖是小學同學,有說兩人留學結識,有人從程家那位的升遷歷程中尋找蛛絲馬跡,有人從程太太的孃家,或者程老太太的孃家著手梳理——無論哪種來源,都意味著,她的來頭不小。
他們這種人,保護身份也是應有之意,在外捏個假身份、化名也是常事。
“程小姐這般看重……”
“難怪剛剛和陳夫人一起走過來……”
少薇還是那個少薇,是她自己的她,是陳寧霄的她,但眨眼之間,她又彷彿不是她了,是可以被眾星拱月的她。
這種種的猜測、驚奇,都隨著陳伯母的春風一笑,而塵埃落定。
陳伯母的做派、應對,終究是沒有辜負她的身份。她牽起唇角,對少薇溫柔肯定地一點頭,繼而看向陳寧霄:“你們年輕人,就是調皮。”
兩家情誼,倒不會因為小輩沒結成姻親而散了,陳伯母咬牙切齒的是,自己的主場竟被幾個晚輩聯手當場戲給唱了。
十分鐘中場休息早已過,後臺名伶們卻遲遲不敢登臺開演。早有劇務跑來傳八卦,一臉興奮:“聽說今天是喜上加喜,那個陳少爺帶著他女朋友見家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