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膠原蛋白的一切面部軟組織都靈動著向上牽動,整張臉都是笑的。
陳寧霄點了點下巴:“上來。”
少薇仍舊彎著腰,託舉著示意了下手中的盒子:“能放後座嗎?”
陳寧霄同意後她才拉開後車廂的門。
“不知道是你的車。”她繫好安全帶後解釋。
也許真的是今天氣溫攀升,她坐在副駕駛的身體上有股鮮活香熱的氣息,從她堆著黑發的頸間隨著往後撥了撥頭發的動作而蓬出來。
陳寧霄移開看她側臉的視線,將冷風加大。他今天開了臺很低調的賓士,隨口胡謅道:“送司徒薇的禮物。”
少薇差點被嗆到,遲疑地將目光從擋風玻璃前移到他臉上:“……啊?”
惹來對方勾唇低笑一聲:“真信啊?”
他這樣反問時與別人不同,比如喬勻星尾音和調門都會揚得高,但他總是帶一股漫不經心之感,音調微微下沉,尾音消失不見。
少薇窘死了:“沒想過你會騙我。”
“不好意思啊,”陳寧霄懶洋洋地回了一句,“辜負你信任。”
少薇臉漲紅,坐著的一雙腿並得緊緊的。
見她老不說話,陳寧霄主動開話題,下巴往後座示意了一下:“送的什麼,大老遠看你就很小心。”
“沒什麼,一個heo kitty。”少薇並直雙手撐在膝頭,不確定自己送的禮物拿不拿得出手。
陳寧霄順帶瞥到了她書包上的史迪仔。很舊了,不知道堅持裝飾了多少年。
司徒薇絕不缺少一個heo kitty。她是把自己的“僅有”拿來給朋友錦上添花。
車子轉眼就要到院門口了,少薇懂事地說:“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為什麼?”陳寧霄平淡地問,不知道是不是真不懂。
“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
他像個冷靜的面試官,腦子裡想的明明是晚餐時要點什麼佐餐酒,卻西裝革履地坐著,一邊把玩鋼筆,一邊漫不經心地審訊著眼前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她要說的一切答案他都心知肚明,卻偏要聽她磕磕絆絆。
少薇抿了抿唇,決定不說話。
陳寧霄無聲地勾唇一笑,就這麼閑閑地將車子開到了司徒家正門口。
今天來的朋友多,車位根本安排不開,他懶得折騰,將車在路邊一停就算完事。
平時需要識別後才開啟的漆黑院門此時暢通無阻,曲天歌接著電話從影壁後繞出來,猝不及防便看到了眼前一幕——
黑色賓士旁,陳寧霄雙手插兜很鬆弛地站著,垂目看著身前少女舒展著下彎的腰,從汽車後後座取出什麼東西。
攀上坡道的風不停吹動少女深藍色壓褶的風琴裙擺。他耐心很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