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肯定還是會擔心,但是卻不會以愛為名束縛孩子。
就像那天江決明提起的表哥。
他畢業後去了深圳工作,談了一個同樣是外地去深圳上班的女朋友,他本來以為兩個人結婚以後會定居在那裡,結果女方家長還是放心不下孩子,剛巧當地的公司丟擲了橄欖枝,他表嫂回家工作,表哥也跟著去人家那邊定居了。
家裡人沒有誰說一句不好,都只說能安定下來就好,在那邊好歹也算有家人幫襯著,比兩個人都在外面好。
他之前覺得自己學滑雪,似乎就應該一輩子留在這裡,留在最適合他發展的地方,也是那天經父母點撥,他才忽然醒悟。
沒有什麼適不適合,只有事在人為。
反正滑雪本身也是青春運動,他不可能滑一輩子。
時漾垂眸,吸了吸鼻子,
“這種觀念還挺好的,我們那邊就不太行,離家遠了會被一家人唸叨。”
“你是女孩子,家人也是擔心你。”
江鳴把車內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一個人自己在外地這麼久,感覺還蠻新奇的,不過過段時間就要回去了。”
江鳴此前沒有問過時漾來這邊的詳細計劃,也不知道她會在這裡學習多久,見她搬過來合租,還以為她會多留一段時間,忽然聽見她說要走,還反應不過來。
“過段時間就走?你不是還沒學多少嗎?”
滿打滿算她才跟著莫老師上了一個星期課。
“回家過年啊,過完年還回來。”
江鳴鬆了一口氣,“我都忘了快過年了。”
“你過年還要訓練嗎?應該能好好回家過個年吧?”
“會休息幾天。”
江鳴按照往年的安排如實回答,只是過段時間很快就是選拔賽的預選賽了,具體時間還沒有通知,不知道會不會恰好撞上年關,今年還能不能休息他也說不準。
“我們家能不能好好過年主要還是要看我爸了,過年很多人回來都想找他看診,他也習慣了去坐診,過年期間也閑不下來,我媽怎麼說他都不聽。”
這還是江鳴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父母,聽起來他的家庭氛圍很好。
“叔叔,是醫生嗎?”
江鳴點頭,
“嗯,中醫,我們家傳了七代,到我這兒,我爸就我這一個叛逆的兒子,家傳算是到頭兒了。”
時漾被他逗笑,“叔叔不說你嗎?”
他皺眉,想了下,
“以前好像也說過吧,不過那都是我學滑雪之前的事兒了。”
他從小就是坐不住的性子,做事毛躁粗糙,不夠細心,老江後來摸準他的性子之後還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強行讓他學中醫,說害怕他冷不丁把人治壞了,砸了他們家中醫世家的招牌。
“我爸那時候說,‘還好沒讓你學中醫,不然你這個性子能氣得你太太太太太祖爺爺掀開棺材板罵你一頓’。”
聊起這些,車內的氣氛又熱絡起來,江鳴順著話題講了些自己小時候上房揭瓦的事兒,時漾笑紅了臉,最後還感嘆了句,
“現在看你,還真想不到你小時候會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