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不是鐘谷現在要思考的問題,雖然現在發生在鐘谷身邊的事情,足夠將鐘谷搞得焦頭爛額的,但鐘谷不想思考,反正走一步算一步,他們又能拿她能怎麼樣呢。
鐘谷趁著陽光正好練起了吉他,微風吹過發梢、指尖一遍遍劃過琴絃,卻沒了以往令鐘谷心動興奮的美妙了。
鐘谷有一段時間沒來這裡了,期間又有施工隊來了一回,將那些殘破的牆體都推倒了,過了冬應該就要加緊開工了。
今日所見所感,是如此的陌生。
小黑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鐘谷的跟前,趴在鐘谷的腳邊一下下的蹭著鐘谷的腳踝。
鐘谷的回過神來,她手上的動作停下了。
鐘谷怔愣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噔的一下鐘谷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彈得是從前經常彈給林嘉聽的那首歌。
忽然之間鐘谷紅了眼眶,喉嚨哽噎。
鐘谷抬了抬眼轉動一下眼珠,好讓眼淚不落下來,鐘谷深呼了好幾口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鐘谷在心裡自欺欺人:只是風太大了,都老毛病了。
可是盯著倒塌的牆體,鐘谷的眼淚終是忍不住從禁錮的眼眶中迸出,“你說過的我想說的時候,你都在。可是你現在在哪……”
鐘谷覺得自己真的要承受不住了,她好想和林嘉訴說,可是,她卻找不到林嘉了。
林嘉不知道鐘谷的情感豐富,但從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表露,只有必要的時候,她才會偽裝一下。
鐘谷知道如何在唱歌的時候偽裝自己,看起來深情款款、情真意切,知道如何利用或多情感傷或扣人心絃的歌詞,讓自己整個人變得柔和豐富一些。
不至於像一個機器人,嗓子裡流出情緒多變的音調,面上只永遠苦大仇深。
就像林嘉常說鐘谷是個學霸是個天才,鐘谷成功的騙過了林嘉。
其實鐘谷哪裡怕冷呢,北方寒風凜冽但哪兒都有暖氣,進了門裡就是穿著短袖也不怕。
人們都說南方的冬天溫暖,可在板凳上坐一陣手腳都凍透了,她喜歡漫天飛雪喜歡不一樣的風景,只是也更想要和另一個人一同領略。
這個地方就像是鐘谷和林嘉的紐帶,就算兩人不再是朋友了,以後看到這個地方還能回想起自己曾經有一個那麼喜歡、契合的朋友。
可當看到滿地的碎磚,就像看到她們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系徹底斷了。
鐘谷圍著當初他們三人寫信的地方,一遍一遍的轉,蹲下來不停地翻動著碎石堆。
水花在鐘谷的眼眶裡打轉,鐘谷的視線模糊不清,鋒利粗糙的石塊將鐘谷的手劃出了一道道口子。
鐘谷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管不顧的翻找著石堆,“不是這……也不是這……到底去哪了……”
小黑在鐘谷旁邊徘徊了兩圈,然後對著一個地方開始刨了起來,對著鐘谷啼叫起來,腦袋在石堆裡和鐘谷身上來回轉換。
鐘谷拖著腳步走過去,撞在一塊的磚頭上咔咔作響,破舊的信箋上清秀稚嫩的字跡猶在。
“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鐘谷抱著吉他哭了很久,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鐘谷的臉上滿是淚花、聲音沙啞、嗓子幹痛、頭暈腦脹,卻沒有要停的意思,像是要將眼淚流幹、哭到失聲。
小黑看著鐘谷像是察覺到了主人的難過,輕輕地啼叫,在鐘谷的腿上輕輕的蹭著,彷彿是在安慰鐘谷……
鐘谷的手顫抖著,信箋輕輕從她的手裡滑落。
‘如果有天這世界改變了你,希望你也又勇氣改變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