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從警校畢業以來,洛弗有大半的時光都在警署度過,卻是頭一次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踏入警署的大門。
是的,犯罪嫌疑人。
今早索芙娜自拘禁室中突然失蹤,恰好20個小時前,洛弗曾短暫地和她見過一面,兩人單獨在房間裡呆了二十分鐘。
於是洛弗一下成了幫助索芙娜逃跑的嫌疑人。
昔日的下屬帶著同事一起上門時,幾個人面面相覷,愣是為了誰去敲門這事推搡了半天。
反倒是前來開門的洛弗十分鎮定,聽完警署要逮捕自己的理由,他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提出異議也沒用,警員辦案的流程洛弗最熟悉不過。
就像他曾經對索芙娜說過的那樣,所有的辯駁都留到審訊室去吧。
又是這間熟悉的審訊室,這一回審訊的一方與被審訊的一方發生了改變。
洛弗坐在索芙娜曾坐過的位置上,銬上了手銬,身板一如既往挺得筆直,同昂著下巴得意洋洋的威克曼面對面。
“洛弗·戈赫希特,沒想到你竟然利用了曾經的下屬們對你的信任,就這麼把一名邪教徒給放跑了,你剛剛面對他們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羞愧嗎?”
自覺佔據上風的威克曼一上來就展開了對洛弗的指責。
他也不給洛弗辯解的機會,自顧自地接著道:
“作為警署的前任警長,你比任何人都瞭解警署看似嚴密的看守之下存在著哪些漏洞,畢竟這就是你曾經一手安排出來的。而你利用警員們對你的信任,在你與索芙娜·魯位元見面的那短短的二十分鐘裡,輕易地策劃出了一套天衣無縫的逃跑方案。
“而索芙娜·魯位元作為第一個成功逃出拘禁室的犯人,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威克曼擲地有聲地發表了這一通堪稱生硬的推理。
其中的邏輯糟糕到連一旁坐著的波布都忍不住清了兩聲嗓子,委婉地道,“威克曼警長,雖然你說的大部分是事實,但你的推理或許可以再仔細斟酌一下細節。”
“比如嫌疑人雖然對警署的一應事務很熟悉,但你上任之後不是就把洛,嫌疑人曾經定下來的規矩統統改了個遍嘛。”
換句話來說,洛弗壓根不清楚威克曼上任後警署發生的改變,他又怎麼能事無巨細地幫索芙娜安排好逃跑的方案。其中只要出了一丁點差錯,都能被負責看守的警員及時發覺。
如果威克曼非要揪著這一點不放,波布還想問,在索芙娜之前都沒有任何一個關進拘禁室的犯人能夠成功逃走,不正是證明瞭洛弗的安排沒錯嗎?要不是你閉著眼睛瞎改一氣,索芙娜能不能逃走還不好說。
波布繼續補充道:“還有一點,根據我們目前的調查來看,從拘禁室離開後,嫌疑人直接回了金曼蓮公寓,公寓管理員布倫達太太可以證明,一直到警署派人上門前,她都沒有見到嫌疑人出過家門。”
所以警署暫時還不能直接推斷洛弗和索芙娜的逃跑有關系,頂多是懷疑,因為洛弗是這麼久以來唯一和索芙娜見過面的人。
盡管波布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在威克曼眼裡,波布就是在偏幫洛弗。
尤其波布明裡暗裡似乎是在指責他對警署的改動才讓索芙娜有了逃跑的機會,威克曼才不背這口黑鍋,他反而把槍口指向波布:
“嫌疑人是索芙娜·魯位元的丈夫,想幫她逃跑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你身為署長,一直幫著嫌疑人說話,我很難不懷疑你是不是也在其中幫忙了!”
“我是在根據證據說話!你不要在這捏造事實!”波布簡直要被威克曼氣壞了。
兩個人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準備在審訊室裡打一架。
“威克曼警長,”洛弗不得不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劍拔弩張,“您剛剛也說了,我是索芙娜的丈夫,作為丈夫看望妻子,我想這沒什麼好指摘的。”
威克曼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洛弗身上,他冷哼一聲,“可她不單單是你的妻子,更是一名極有可能危害海星石市治安的邪教徒!”
“正因為擔心這樣的事情有可能發生,我才沒有隱瞞她的身份,而是直接送來了警署,之後的一切也都是按流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