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說不定霍伊斯就覺得萊奧波爾多活不下來,於是想著抱回來做做樣子,為自己積攢美名罷了。
誰能想到他的生命力如此頑強,硬是活了過來,長大成人,成為了霍伊斯斂財的工具。
“等等,可我記得策劃這起謀殺案的主教名叫艾瑟琳,不叫萊奧波爾多。”
“難道他們合作了?”索芙娜報出一個猜測。
洛弗搖頭,“萊奧波爾多沒有參與這起謀殺案,他只是得知了艾瑟琳的計劃後,沒有阻攔她,更沒有告知霍伊斯。”
更有可能的是,他順水推舟幫了艾瑟琳一把。
艾瑟琳的計劃做得很隱秘,得知的人寥寥,可她到底在教會內部沒有太大的權力,支援她的人也是教會中較為邊緣的一群人,行動間難免漏出痕跡。
像萊奧波爾多這樣真正掌管著教會大多數事務的實權主教,便察覺了她意圖謀殺霍伊斯的計劃。
可他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後,對霍伊斯的感情早已變質,幾乎是縱容著艾瑟琳完成了她的計劃。
很難說如果沒有他幫忙遮掩,霍伊斯會不會如此輕易地被害。
可這只是警署的猜測,他們拿不出指證萊奧波爾多的證據,不得不說能協助霍伊斯這麼多年,萊奧波爾多做事堪稱滴水不漏,想從他身上找證據,比一條滑溜的魚還難捉。
警署只好調轉槍口,試圖從艾瑟琳嘴裡挖出些東西。
結果她分外淡定,只交代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罪行。
“因為接受了你的指使,那名修女即將面臨長達二十年的監禁,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你對她就沒有任何愧疚嗎?”審訊的警員聲色俱厲的道。
“殺人是不對的,哪怕那個人死有餘辜,所以我們自願背負了世俗的罪孽。假如你們沒能調查出真相,我們會在死後同霍伊斯到主的面前對峙;而你們調查出了真相,我們便順從地接受法律的懲罰。”
即使被銬在審訊椅上,艾瑟琳依然是溫和的,她看著警員的目光充滿慈愛,語氣娓娓道來,像是為每一位前來求教的光明神信徒解惑。
“瓊是為了我而殺人,我會在主的面前陳述這個事實,分擔她的罪。”
聽到這裡,索芙娜的表情有些複雜,“教會的人大概是最狂熱的那一批信徒了吧。”
為了信仰,可以眼都不眨的處決瀆職的霍伊斯。
但要說艾瑟琳她們不尊重法律吧,她們心知肚明殺人是不對的,更對法庭的判決毫無異議,沒有透過起訴霍伊斯買賣教職的行為減輕自己身上的刑期。
關於這一點,洛弗也感到有些頭疼,“我已經同奧蕾莉亞聊過這件事了,等她接任海星石市的大主教之位後,會加強對修女和牧師們的監督。”
盡量避免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
然而到底能起到多大的效果,還有待商榷。
畢竟聚集在教會裡的可是將身心都用來侍奉神明的狂信徒們。
除非解散教會——最高法庭和議會那些人努力了這麼多年,能從王室和貴族手裡拿到如今的權利已然算得上煞費苦心,可要他們幹涉教會,恐怕只能等到獸人們對神明的信仰淡去,才不會激起民憤。
否則王權就要藉著神權捲土重來了。
看出洛弗不欲繼續這個話題,索芙娜幹脆重新針對霍伊斯的案子提問,她還有一件事弄不明白。
“可是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麼理由想要殺害霍伊斯都好,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不認識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更提不上為他們謀害霍伊斯助力,陷害我有什麼好處嗎?”
尤其這麼一口莫名其妙的黑鍋,除了讓索芙娜不得不在拘留所呆了一段時間之外,好像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關於這件事,我不得不先向你道歉,索芙娜,嚴格來說是我害你捲入了這起事件中。”洛弗輕輕地嘆了口氣,得知索芙娜被陷害的真相那一刻,洛弗從未覺得如此荒謬過。
然而洛弗的態度反而讓索芙娜愈發好奇。
“害我的人是誰?”索芙娜問。
“是蘿格德。”洛弗答道。
“她?可是為什麼?”索芙娜確信那天自己和蘿格德不過第一次見面,她應該沒有得罪過蘿格德才對。
洛弗:“她害你的想法完全是一時興起。”
警署懷疑過蘿格德的動機,更懷疑她是否同樣接受了艾瑟琳的指使,有人推測出的最離譜的目的是為了往洛弗身上潑髒水。
畢竟現在全警署的人都知道洛弗喜歡索芙娜了。
非要說的話,他喜歡的人沾上了殺人嫌疑,也算是某種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