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就是不想理我。你不理的話也行啊,你信不信我還用炮炸你...”何景銘腳步不穩,踉蹌地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胡南韶的視線冷冰冰的,“幼稚。”
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昨晚下過一場小雪,現在雪化了,路面黑乎乎的,氣溫也更低。何景銘抬頭看她,眼神迷離,嘴角卻掛著傻笑。
他說:“我醉了,胡南韶。”
“胡南韶,我喝醉了。”他又強調了一遍。
“看出來了。”這麼冷的天,胡南韶看他穿得也不多,冷不伶仃道:“喝醉了,也凍傻了。”
她摸了摸口袋想給他家裡人打個電話,這才發現自己出門竟然忘記帶手機了。她換了件厚外套,結果手機原來那件衣服口袋裡。
胡南韶扶額,“何景銘,你的手機呢?”
“關機了。”
“你那群開機車的朋友呢?怎麼也不送你回去。”
“都走了,他們不管我。”話音還有點委屈。
胡南韶:“那你自求多福吧,希望在我到家聯系你家裡人之前,能有好心人路過這裡並且還願意幫你。”
何景銘聲音沙啞,“喂,胡南韶。我這會兒都沒什麼意識了,是強撐著跟你說話的,你還讓我在這兒等,你是想凍死我?”
“那你說怎麼辦。”
“你就不能現在過來扶我嗎?”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火苗。
“不能,這樣吧,我跑回家喊人來。”
何景銘冷笑一聲,“行啊,胡南韶,不管我是吧?反正剛才跟我一起喝酒的還有你很多親戚,要是我出事了,他們也有責任。哦對,你爸還勸我酒了呢。”
胡南韶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她沒想到新的一年了,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賴。
何景銘繼續咄咄逼人,“沒看過那個新聞嗎?一起喝酒的,那人喝醉了在冰天雪地裡睡了一晚上,結果被凍死了,那些個勸酒的也是要負責任的。”
“知道了嗎?所以為了不賠錢,不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你!最好現在就過來扶我!”
“你這條理這麼清晰。”胡南韶說,“看樣子可不像喝醉了。”
何景銘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帶著幾分祈求,“我真醉了,而且我覺得身上很熱,不知道是不是被凍得失溫了。你真的就不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管一管我嗎?”
說完,他扶著椅背想要站起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眼前天旋地轉的,胃裡也一陣一陣地難受,一晃神,整個人就這麼向前栽下去了。
算了,他這樣又是撒潑打滾又是搖尾乞憐的,胡南韶也不在意他半點,他還能怎麼做?他沒有一點辦法了。
呵,要是他哥的話,她怕早就過來,兩個人你儂我儂地依偎在一起了吧。
不對,他還有辦法。胡南韶不過來的話,他就要沖過去抓住她,質問她……不放她走。
整個人失去平衡,何景銘膝蓋剛蹭到地面的一瞬間,一雙溫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顫抖,他就這麼順勢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
胡南韶的脖頸處香香的,散落下來的發絲也是清新的味道,何景銘不受控制地想要用鼻尖摩挲她的脖頸,但他又怕她會推開他,讓他失去這一刻美好,不行,他不想這一刻是轉瞬即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