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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驚鳥四散,拓跋怡手中長鞭如電,猛地纏住前方死士的腳踝,狠狠一拽!
“還想逃?!”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還未起身,拓跋凜的劍已抵住他咽喉。
周圍橫七豎八倒著其餘死士的屍體,血腥氣混著落葉腐朽的味道彌漫開來。
“說!周衛藏在哪?!”拓跋怡一腳踩住那人手腕,力道大得能聽見骨裂聲。
死士滿臉是血,卻咧嘴一笑,眼中盡是癲狂:“你們……永遠找不到……”
話音未落,他猛地咬斷舌頭,鮮血噴濺而出,當場氣絕。
拓跋凜暴怒,一劍劈開旁邊樹幹:“第八個!又是自盡!”
他狠狠踢向屍體,“宇文烈這老狗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拓跋怡閉了閉眼,壓下煩躁:“活人問不出,那就去查死人。”
她蹲下身,撕開死士的衣領,“這些人身上,總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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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別院,夜色沉沉,燈火搖曳。
蜀錦端著藥盞和一碗粥輕輕推門而入,見沈硯之靜坐窗前,手裡似乎捏著一個紙條,身影孤寂如霜,彷彿被抽走了魂。
“大人,藥好了。”她輕聲開口,將藥碗和粥放在案上,“喝藥之前,先喝點粥墊墊肚子,是公主……親自熬的粥,您多少用些吧。”
沈硯之目光未動,只低低應了聲:“放那吧。”
蜀錦垂眸告退,行至門邊,看他還是沒有動那碗粥的意思,終是忍不住轉身:“您昏睡一天一夜,公主徹夜未眠,寸步不離地守著。奴婢幾次要替她,她都不肯,說……怕您醒來見不到她,會難受。”
她頓了頓,聲音微澀,“可您今日醒來,卻那樣對她……”
沈硯之指尖一顫,驀地想起今日傍晚自己冷聲質問她的模樣,心頭驟然刺痛。
他竟兇了她。
可轉瞬,昨夜她為拓跋凜冒險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胸口那股鬱氣再次翻湧,酸澀難忍。
他沉默不語,眸中情緒晦暗不明。
蜀錦見他仍不言語,終是嘆息一聲:“這麼多年,奴婢從未見您對公主說過一句重話。”
“如今明月身陷囹圄,公主也很著急,連夜寫信求陛下想辦法,又親自下廚為您熬粥……”她聲音漸低,“您這般待她,她該多傷心。”
話剛說完,門外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蜀錦,是我。”
蕭明昭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夜風還輕,像是怕驚擾了誰。
蜀錦快步走去,正要拉開門閂,卻聽她道:”不用開門。”
一隻纖細的手從門縫間探入,捏著一封燙金紋路的信。
”玄甲衛有人來送信,我看上面是東陵皇室的紋路金漆,猜測該是我皇兄……”她的指尖在信角上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就亮了我的鳳紋玉佩,他們將信給我就離開了。”
門縫外,她的影子微微晃動,聲音更低了:”信是給他的,我怕是要緊的事……耽擱不得,才打擾你們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