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告訴我。”
還沒等陳乾說話,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皮蛋在那頭急得不行,“溫聽,洲哥出事了,你有辦法出校嗎!”
運動會期間對學生的管理雖然相對自由,但還沒到可以隨意出校的地步。
溫聽的目光停在陳乾身上,她握著電話,說:“有。”
溫聽向陳乾要到一張有教導主任蓋章的假條,後者問:“請假事由寫什麼?”
“就寫,複查聽力。”
陳乾看了溫聽一眼,寫好假條後交給她,他有些擔心,“你一個人可以嗎,需要我陪你嗎?”
溫聽只說:“不用了。謝謝,之後請你吃飯。”
“好,那我等你!”
南職旁邊有很多小吃店,皮蛋經常帶著溫聽和張洲光顧小李煎包。
溫聽記得,就在小李煎包的對面,有一條巷子。只有陽光充沛時,巷子才會被鍍上顏色,其餘時刻總是幽深的黑。
開幕式時萬裡無雲,這會兒才過去兩三個小時,天空已經烏雲密佈,時時刻刻都能掉下雨來。
溫聽開啟手電筒,但她手機的續航能力差到令人發指,電量顯示百分之十,為了省些電,她關閉光源。
平日裡附近來往人流不小沒覺得恐怖,這會兒四處只剩下野貓的叫聲,巷子牆壁濕漉漉的,好幾處都寫著紅色的“拆”字,還挺滲人的。
巷子盡頭,一團人影躺在地上。
溫聽走近幾步,才發現他被揍得不輕,臉上掛彩,校服領口的紐扣也掉在了牆角。
“你怎麼來了?”
方浩君抬起頭,他嘴角掛著血跡,詭異地揚起,“來找我的嗎?”
“不是。”
溫聽已經停住腳步,正要往後撤,就聽到方浩君跟瘋子似的笑起來。
狹窄陰冷的巷子裡霎時間充滿了他病態的笑聲,野貓嚇得從溫聽腳邊閃過,濕冷的尾巴掃過她的腳踝。
“那就是來找張洲的?”
“真奇怪啊,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怎麼有這麼多人關心他?”
方浩君的手機不斷響著,大多是皮蛋的來電,偶爾摻雜幾條蔣思雨時不時的簡訊“慰問”。
他按了幾下關機,將手機拋到地上,這幾個動作牽動全身的痛。
方浩君吸著冷氣從地上整起來,校褲沁出紅色的血來,他疼到扶牆,“等著吧,他下這麼重的手,我要讓他退學。”
溫聽:“你活該。”
方浩君以為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她很冷靜,但這一句為張洲出頭的話,卻不自覺讓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動。
這是她第一次,試著維護自己的朋友。
“我活該?”
“你到處散播他的家事。”
方浩君笑了,他挪動著朝溫聽慢慢靠近,姿態詭異,很像末日劇中的喪屍。
五米、三米、一米,他走到面前,笑容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