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海升正苦於無聊,心中很是樂意,裝作勉強應下:“也罷,便與你這小童來兩局。”
日光射在雪地上,刺目。
梁驚雪正在屋子裡教李焉識打太極,說是如此有助於盡快恢複,履行他泡友的職責,絕非是擔心他身體康健。
梁驚雪雙腳開啟,與肩同寬,雙手起勢畫圓,口中念念有詞:“一個——大肘子——”
李焉識沒好意思跟著念,只是站在她身側,跟著起勢畫圓。
梁驚雪不樂意了:“跟著唸啊,念出來,做得才到位!”
李焉識無法,只得跟著低低念:“一個——大肘子——”
梁驚雪雙手自上緩緩拂下:“一刀——切兩半。”
李焉識疑惑:“肘子怎麼切兩半?”
梁驚雪一臉看山炮的表情:“肉切開去骨,又不是讓你剁筒骨。哪兒來那麼多廢話,跟著念。”
李焉識老老實實:“一刀切兩半——”
她雙手向右推:“一半——分給我——”
李焉識照做:“一半分給你——”
她雙手向左推:“一半——也給我——”
李焉識乖巧:“一半也給你——”
收勢。
她很滿意地看著他:“先打個幾十遍吧,我盯著。”說罷,坐去一邊啃肘子了,放涼了些,此時入口剛好。
李焉識沒打算與她搶,卻還是委委屈屈道:“我是病人,你一口也不分我嗎?”
“病人,忌油膩葷腥,”她搪塞道,“容易得什麼心血管疾病,對身體不好,這罪我替你遭。”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活著。”她看他不說話,又補充道。
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泡友轉正。李焉識心道。
正說著,門忽然被敲開了,說是裘海升有請。她看著啃了半拉的肘子,不捨地含糊應下了,臨走還沒忘了叮囑他別偷吃。
她到了那兒,見松風正與裘海升對弈,裘海升臉色並不大好看。
松風起身來迎她,行一禮時低聲道:“他下棋太太太爛了!!!我再如何放水也輸不了,這才請你來援助。”
梁驚雪神采奕奕:果然,我可真重要呀。
不過,這有什麼可自豪的啊!
不多時,棋盤上布得密密麻麻,這兒一個窟窿,那兒一個窟窿。一著不慎那就是躺贏。能捱到此時,全憑不相上下的驚人實力。
松風望著混亂無序的棋局倒吸一口冷氣:兩個旗鼓相當的頂級臭棋簍子。
梁驚雪撐著臉,撚著棋子百無聊賴:“下棋多沒意思啊,去,把師兄叫來,咱們打馬吊。”
她擅自做了主打發松風走,這才看見裘海升一聲不吭沉著臉,笑問:“弟子僭越了,裘師父沒意見吧?”
裘海升冷哼一聲:“下不為例。”然後走向裡間,支開給桌底擦灰的弟子,熟練地掏出蒙了灰的一大包,往桌上一撂。
零稚來時,看桌上二人馬吊和銅板已然備好,聽聞是梁驚雪喚他,悶著聲不悅:“你私藏馬吊,竟還讓師父陪你賭博,真是胡鬧,你眼裡有沒有尊長,有沒有絕雲派派規!”
裘海升咳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