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開發程度:40
習武意願度:80
劍式熟習度:50
運氣掌握度:30
由於昨日的過度訓練,今天晨起,她便覺左臂像丟了一般,痠痛得厲害,幾近無法抬起。
她自己一個人貓在青黃半枯的蘆葦叢悄悄掉眼淚,暗暗揣測兩日後是難逃一死了。
他卻當她是過了新鮮勁兒,又偷奸耍滑起來。畢竟,她自打痴傻以來,全部的智商都用在瞭如何吃喝玩樂之上。倘若叫她動上一動,需得疾呼一聲“喬玉書帶著他的剪子來了”,才能換得她半日的躲藏周旋。
正神傷哀嘆自己命途怎就如此忐忑之時,耳畔咔嚓一聲,掩身的葦草自她的腦袋頂上齊刷刷栽倒。
她立時抱住腦袋,驚恐回望。
那黑衣玄鐵面具的高大男子正握著劍,遠遠望著她,揮劍的落式還未收。
腹內酸楚湧上,她沖那惡人奔去,不管不顧,瞄準他的腰悶頭一撞。
他倒是沒躲,只是自身後捧出個竹蹴鞠,在手上掂了掂,捧到她眼前。
她還維持著那個悶頭攔腰撞上的姿勢,見著個精緻的竹編蹴鞠,頓時忘卻方才的委屈,伸手便要來搶。
他腕上一翻,躲開她的攻勢,抬臂高舉蹴鞠:“勞逸結合,如何?”
她帶著商量的語氣,討價還價:“手臂痛得抬不起來了,可不可以推遲一天再決鬥?”
冰冷銳劍瞬間搭在她項上:“得寸進尺?”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來吧,搶到這只球,今日的午飯交給我。規則一:只許用左手。規則二:你可以用一切手段。”
她盯著他,身形虛晃一招,一蹦而起,抬手去夠那隻蹴鞠。蹴鞠瞬間被擊落,彈飛向遠處。
她興高采烈奔去追,眼看蹴鞠減緩了滾勢,停在一叢灌木前。她正伸出左手之際,他使出那記淩雲縱躍至她身前,輕而易舉一腳踢飛,蹴鞠便再度高高飛起,奔向遠處。
她怒哼一聲,目不轉睛盯著蹴鞠的路徑追去,在一個個躍起,轉身,飛撲,滑步,急停中,四肢的痠痛全然被忘卻。步子越奔越大,躍得便越來越高,越來越遠。
暫且沉睡的氣漸漸被調動,似地火噴湧,順著地脈燎遍奇經八脈,似冰淩裂隙,驟然沖破,輕車熟路沿著河道奔騰,縱橫千裡。
蹴鞠再度自他手中拋向枝幹交錯的林梢。她想都沒想,足下接連輕點,有如飛燕穿林,輕而易舉躍上一個接一個枝頭,蹴鞠穩穩落在掌心。她俏然一笑:
“阿驚接到了!”
左手五指扣緊蹴鞠上的鏤空,她欣喜望向樹下仰望自己之人,炫耀著。
望著她再立枝頭,他唇角的笑幾近無法掩飾,可下一刻,他卻看見她忽然變了臉色,哆嗦起來,慢慢蹲下身,扶著樹枝大聲哭嚎:“這裡好高啊,怎麼下來啊!”
“運氣,屈膝。跳下來!”他仰面喊道。
“我,我,我……我不要!我害怕!”她拼命搖頭。
“既能上去,便可下來。有何可懼?”
“我不記得怎麼上來的了。”她恐懼的眼淚被甩脫,滴在他足前的土地上,開出一朵黑色的小花,“想不起來了,就,就這麼上來了。”
此處距離地面近十丈遠,摔下去定然小命難保。更可怕的是,倘若摔斷了四肢骨節,摔成個肉泥,卻一時半會死又死不掉,就只能躺在樹下,以難看可憎的模樣,生生挨痛,絕望等死了。
枝頭風大,立足之地搖搖晃晃,她孤零零抱著那隻與她作伴的蹴鞠,恐懼至極。
他可以躍上枝頭,輕而易舉將她接下來,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