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你想要個鞦韆,好多看看外頭的光景,東西早已經叫人採買了……”
她打斷,拉著他的手臂,滿眼期待:“不是的,我想出門看看外頭的光景。”
“不可。”二人一齊變了臉色。
“你們騙人,說話不算數!”
李焉識嚴詞拒絕:“其他的都好商量,只這一點。”
溪客也勸著:“是啊,如今外頭要麼是接了掃雪令要捉你去換銀子的掃雪人,要麼是響應絕雲派的所謂正道,太危險了。”
“掃雪人……阿驚……真是一枝雪嗎?”
“是,也不是。以後你就會明白。”李焉識回道。
“可是阿驚真的很想出去。也是你主動答應我的,怎麼可以反悔呢?”
“夜裡,好不好?等街上沒有人了,咱們坐馬車出去透透氣?”他沉思片刻,退讓半步。
她往地上一坐,哭鬧起來:“我不,阿驚出去就是想見見除了你們以外的人,我在這牆裡只能聽見外頭的聲音,卻瞧不見牆外的風景。悶死了!憋死了!”
“撒潑打滾也沒用,如今放你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你不守信,那我也不習武了!”
“如果你習武是因為旁人的期望,而非發自本心,那也沒什麼必要學下去。”
“那我就絕食!”
“可以,沒有人會撬開你的嘴非灌進去。溪客,走,去吃飯。”李焉識甩下這句重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溪客還想再勸她,可看李焉識態度堅決,也不好插手,只得跟著離去。
飯桌上,喬玉書見李焉識吃得食不甘味,端著碗出門,遠望著院子對面依舊氣鼓鼓坐在階上之人,他倚著門道:“這天這樣涼,地磚生冷,你就這麼縱著不管?”
“那你陪她。”李焉識冷臉一張,夾著菜,別無多話。
“打消她那出門的念頭我是沒法子,不過我有一計讓她吃飯。”喬玉書狡猾一笑。
李焉識眸光一抬,接著吃飯,並未多言。
一炷香後,梁驚雪身邊支起了柴火堆,喬玉書坐在小馬紮上,用粗竹簽叉著一隻雞,正往上頭刷油。
刷好油便用他那蒲扇將煙火氣兒往梁驚雪處扇,一邊扇風,一邊誇張大聲道:“誒呀,寧安司的飯菜哪裡有這烤雞香。還有小喬秘製調料,皮脆肉嫩,嘖嘖嘖,嘗過都說好啊~”
梁驚雪早已是饑腸轆轆,抱著腿聞著愈漸濃鬱的焦香味,眼淚滴答。
她偷偷側目望向喬玉書,見喬玉書也瞧著自己,一擦口水,憤憤朝他大步而去,站定在柴火堆前。
“這位客官,要來一口不?”喬玉書抬起臉,壞笑著問。
她指著他:“你的煙,全都吹我臉上來了!我眼睛都燻疼了掉眼淚了,沒有公德心!還扇了一地灰,不講衛生!你這個人,沒有素質!”
喬玉書起身,一手拿著竹簽,一手拿著蒲扇叉著腰,氣得吹鬍子瞪眼:“你分明是饞哭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幾乎都快掐起架來。
遠遠望著戰場的溪客並沒什麼胃口,放下筷子,看著臉色陰沉的李焉識,道:“我沒見過你對嫂子這樣狠心過,一定要如此嗎?”
他空望著滿桌飯菜,目中堅定:“無論是眼前追殺,還是今後她將獨自面對仇敵,我今日若鬆了口,便可能成為將來紮進她身體的一根針,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