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雪正暗暗偷笑著,聞此一言,瞪大了眼睛,急了:“葉子哥你別玩文字遊戲啊,你選我死還是活啊。”
柳葉定定地看著落淚的梁雪回,道:“阿回,我知道,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你那麼出眾,那麼驕傲,追你的人那樣多,什麼富家公子,官宦子弟,舉人才子,比比皆是。我不過是個趟子手,怎麼配得上你。我不敢說,喜歡這兩個字說出來,我怕會讓我離你更遠。我就想當你的兄長,像守著鏢局那樣一直守著你,守你一生,阿回。”
他杵著長槍,挪著腿走近幾步,直視著她的雙目,從未如今日這般坦然:“如今落此境地,我只想問你一句,我若願與你共赴黃泉,你可會嫌棄我?”
梁雪回定在原地,含著淚,忽而笑了,一顆淚珠滴在前襟:“真笨。”
“你二姐也看出來了?”
“這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話,你不懂。”
“誒,我倒是很想懂,只是沒人陪我懂。”
“李焉識又瞪你了。”)
雜亂腳步聲直沖鏢局大門而來,眾人皆向大門望去,不過幾聲巨響,鏢局大門忽被沖開。
兩隊持著火把的官兵徑直沖入,紛紛拔刀。
為首官兵大喝道:“放下武器,交出人質!”
“誤會誤會!我們應急演習呢。”梁驚雪撇開脖子上的大刀,趕緊上前道。
她身後的黑衣人也跟著跑上前,當即拉下面紗露出臉來,賠笑道:“官兵大哥,一場誤會。”
柳葉杵著槍上前,睜大了眼睛:“二呆子?”
……
待各自服了解藥,交了罰銀,送走官兵,回到鏢局大堂,梁父這才一拍桌子:“誰報的官?”
柳葉站出來,垂下頭道:“我,我在藥包上用酒寫了報官二字,趁著打更的路過,丟出院牆外的。”
梁雪回攔在他身前,連連求情:“葉子哥又不知這是個計,他沒有做錯。”
梁父滿面怒氣,忽而怒色轉喜,大笑起來,拍了拍柳葉的肩:“小葉子自然要獎,安全意識,應對措施都做得不錯,本月鏢局安全先鋒就是小葉子了!這個月獎金……翻倍!”
梁父挺著肚子收了笑,話鋒一轉,眸光一沉:“還有一個要罰的,自己站出來!”
他指著縮成個鵪鶉似的梁驚雪:“給自己家裡人下藥啊,你如今在江湖上便是如此行事?”
她噘著嘴,縮著脖子躲在李焉識身後:“我這都是為了我二姐和葉子哥好啊,若非我今日苦心,這兩人得蹉跎到何時去?我是功臣,姐你替我說說話啊。”
梁雪回啐她一口:“你該。”
梁父轉向戴黔,收了訓誡的臉色,道:“她胡鬧就罷了,戴家小子你怎麼也跟著她亂來,刀劍無眼,若是真打起來了傷著你們怎麼辦?”
戴黔拱手道:“不會的梁伯伯,我這十幾位師父手裡都很有分寸的。”
梁父:……
屋子裡有些沉默,戴黔取出懷裡泛黃的契書道:“伯父伯母,其實我今日前來還有一事。”
他攤開這張數年前定下的婚契,緩緩道:“這份契書,伯父伯母應當也有一張,還請取來。”
李焉識方要上前,卻被她拉住了手腕,使了眼色微微搖頭。
梁父面露為難道:“戴黔啊,這實在是……我知道你對我家阿驚的心意,只是,強扭的瓜不甜,阿驚她已然有了心上人,做父母的怎能逼迫於她?你那……沒落下病根,這事兒便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