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我還有些暈,讓我再歇會兒。”他抱著她,輕輕地搖著,卻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是一臉茫然。
“那你別說話了,躺會吧。”
“不想躺,只想這樣。”
她覺著他有些奇怪,不過自打她認識他以來,他一直都很怪。
她沒去追問。他不想說的,她亦不願窺探。
直到陰雲再次遮蔽日光,他知道,不得不走了。
待二人離開,天空又落起了飄搖細雨。
他牽著她,向著木屋走去,那是回夢粱城的必經之路。他走得很慢,半倚著她,彷彿這兩條腿不屬於自己一般。
她察覺到了他一路上的失常,站定在木屋前,望著他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一身的泥巴,就……不去了。”
她不想聽他主動說出讓自己難過的話。
他只是站在那兒,望著她不言語。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她看著他的猶豫,佇立,狠了狠心快步進了屋子,重重關上房門,落了鎖。
砰的一聲,乍然間好似混沌初開,萬般清明。
他想清楚了。
他抬起眼眸,上前兩步,輕快地咚咚敲門:
“鎖門幹嘛啊?你穿著我的衣裳還不打算還了?你是要我只穿著裡衣回去遊街啊?真是好狠毒的心吶。”
她沒有搭理,她看不明白他。
他又拍了拍門:“別躲在裡面不出聲兒啊。”
“換上幹淨衣裳,理理發髻,拾掇拾掇,跟我回去吧。”
他記起上一回在這木屋裡,他要留下她。他同她談條件,要她做他的護衛。生平能言善辯的他第一次笨嘴拙舌,卻那樣傷了她的心。
“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她在裡頭,終於開了口。
如今,他不想再傷她的心了。
他輕松地道:“跟我回去,我做飯給你吃。”
“不想吃。”
她從木門裡透出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賭氣,畢竟看他一路上的神情和欲言又止,他都分明不悅。
“吃嘛吃嘛,毒不死你的。”
她沒有應答。
他又敲了敲門:“給你一個批判我的機會,別錯過啊。”
門驟然開了。
她擦了擦眼眶裡的淚珠,大大方方伸出手來。
他的心裡,有了新的打算。
他要同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