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鐺見她執意要等,只好如此勸慰道。
“騙子。”
她無力地搖了搖頭,肢體上的麻木抵不過心頭的刺痛。
“想開點,他也許死了呢。”小鈴鐺塞給她一個暖爐。
“言之有理。”她勉強牽動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
雪停了,庭院裡覆滿了厚厚的積雪,留下眾人踩踏的腳印,帶著水漬各奔東西。
只有師硯的廊前幹幹淨淨。
她在廊前裹著披風,守了一夜,想了一夜。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呢?為何,都是這樣?
“我娘來,你坐了一晚上啊?來換個暖爐暖暖吧。”
小鈴鐺剛起,推開房門正打了個哈欠,見她仍是痴痴地呆坐,心疼不已,把她手裡早已涼透的暖爐換了過來。
“喬老闆也沒回來,昨夜。”小鈴鐺提醒道。
她猛地站起身,暖爐落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炭火摔了出來,落在白雪裡嘶的一聲熄滅了。
她驟然想起什麼,難道是李焉識在報複自己?李焉識把他們都抓起來了?
她轉念一想,不,李焉識再喪心病狂也不會牽連到喬老闆身上。
又是轉念,難道他已經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驚慌無措,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已然失去了方向:“李焉識在哪,我要去找他!”
“哎,哎,你看不見你往哪跑!”小鈴鐺攔著她,生怕她碰傷了自己。
“小鈴鐺,白水城找人怎麼最快。”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掛滿了焦急,抱著小鈴鐺的胳膊,幾乎快語無倫次。
“江湖小報幕後有個白掌櫃,只要有錢,死人也給你挖出來。”
小鈴鐺見她如此,也只好說出坊間傳聞。
“我現在就去!”
她如獲至寶,轉頭就往外沖,小鈴鐺在後頭直追。
她憑著記憶,剛沖出最近的側門,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撞了個滿懷。
“你咋傷這樣咧!”
來人正是師硯,小鈴鐺見他傷痕累累,胸口一大塊血漬,剛要推門,驚呼著扶起他。
“師硯?你怎麼了?”
她剛才的委屈,憤怒,疑惑全部拋到九霄雲外。
師硯衣襟上是大片大片的黑血,已經幹涸發硬,頭發上,肩上落滿了積雪。
“回來晚了,夫人久等。”
他笑著,從嗓子裡飄出來了這句氣音。
“喬老闆回來了!”小柱子在前院高聲一呼。
梁驚雪單手扛起師硯,一個箭步便往房裡直沖。
屋子裡剛生了爐子,幾乎沒有多少暖意。她守在師硯的床邊,兩雙冰冷的手緊緊握著,再也不願分開。
“是不是李焉識把你弄成這樣的?”
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壓制著憤怒,面對著他,盡可能保持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