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嗎?不若等開春,等你眼睛好了?”
他的心裡有點兒慌,這樣心急,難道她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以她這個腦子不應該呀……
“我不想等。”她決然地說道。
“你都不心疼心疼我?我重傷未愈,還要走那麼多路誒。”
師硯賣慘,耍起了苦肉計。
“說的也是。那就……”她沉思著。
“那就讓小鈴鐺陪我去吧。她上次答應過我,還說我這樣的,找喬老闆可以打折。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嘛對吧。”
“啊?”
“就這麼說定了。你躺著好好養傷,我明日早去早回。”
她拍了拍師硯的肩,一臉勝券在握。
“不,不是,我還是陪你吧。”
師硯急得站了起身,自己若是不在,便完全失控了。她若真一舉找到了真相,豈不是全部玩完?
她面上波瀾不驚,手上使著暗勁兒,按著他的肩,將他按坐了回去:
“不行不行,你不是說我不心疼你嗎?我可太心疼你了,所以你乖乖躺著,哪兒都不許去。”
“我可以的,小小淩雲山,有何可懼?”
師硯拼了老命,賭一口氣,硬是要站起來。
“那你剛才……便是在騙我了。”她鬆了手,黑沉著臉,壓了下來。
師硯跌坐在椅子裡,捂著臉不敢看她:“頓感不適,頓感不適。頭疼,肩疼,腰疼,渾身都疼,明日也不適,後日也不適。”
“乖,好好待著,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她恢複了剛才萌萌噠的少女神情。
一身冷汗。
心急如焚。
起初二人剛回到白水城,他便暗中去找過絕雲派的龍掌門,說了些諸如“不該管的事少管”,“當年舊事莫重提”,“對彼此都沒有好處”,“休怪我與你翻臉”的話。
算是話裡話外暗示威脅了一番,結果人家龍掌門忙著賺錢,嫌他事多,理都沒理就給趕了出來,完全沒給他這個司主半分面子。
看來,這回只能靠自己隨機應變了。
次日清晨,風裡雖是一片冷冽肅殺,可好在暖陽高照,於她而言,還算舒適。
馬車上,小鈴鐺替她扯了扯鬥篷的縫隙:“咱倆中午就得回啊,要不然喬老闆該絮叨我工作不飽和了。”
梁驚雪點點頭,攥緊了手中的紙張,紙上畫的正是那枚紋樣。她想出門自然得輕裝上陣,畢竟是第一次來絕雲派,若真是如之前所想,揹著個被褥到處問,成何體統?
其實她如此心急,還源於另一個人——李焉識。
他對絕雲派那樣深惡痛絕,手中的那兩柄短劍上卻又刻著絕雲派的紋樣,他曾說過,那是他父親贈予母親的,可見他必定與絕雲派瓜葛頗深。
李焉識這個人實在多變,那日算是利用了他一時的愧疚逃來了白水,若是他哪一日變卦,又要抓自己回去……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來為妙。
嘖嘖,論機智,還得是我梁驚雪啊。
智慧如此,若生在亂世,便是兼具臥龍與鳳雛之才,子龍與奉先之勇的世間良將啊。
“到了,前頭排隊檢票了啊,你一張,我一張。進去了別瞎嚷嚷,別亂跑。”
她挽著小鈴鐺,興致很高:“知道知道,我就跟著你走。”
兩人拾級而上,周圍人聲鼎沸。她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對鬼鬼祟祟的兄妹。
“李焉識,你費這麼大功夫就為了這個?真是好奇,這絕雲派究竟有你多少秘密?”溪客站在石頭後,一張冷豔出塵的臉上滿是不屑。
“少開口,她耳朵好使。”
李焉識躲在樹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能把聲音換回來嗎?聽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