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識到了是個啥,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你,你手放下,右轉小半步,再抬。”
“好。”
“啊啊啊啊嗷,你輕點兒啊!”
這回對了。
她摸索著輕輕揭下紗布。師硯痛得冷汗直冒,攥緊拳頭咬著牙不敢出聲。
“是不是很疼?”
她大概地判斷好了方位,沿著走勢一點點極輕地將藥膏抹了上去。
“助人為樂,不算太疼。”
“哪有助人為樂把自己差點搭進去的?我手是不是重了?”
“這樣可以,要再往左來些,嘶……”師硯疼得齜牙咧嘴,生怕她內疚依舊不敢叫出聲。
“那個老狗,真是好沒有武德,嚇死我了,若不是你,我都被劈成兩半了。”
“一條傷口,換你一條小命,挺劃算的。”
“你救了我兩次,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若是李焉識聽聞此言,定會覥著臉說:“那你便以身相許吧,我也勉強受累。”
師硯沉思了一會,說:“看,如今我們不是已經成為將背後交給對方的朋友了嗎?一條傷疤,換你這個朋友,江湖之中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呢?”
“那也不能,總是你在我背後,也總得,我為你做些什麼。”
“你現在不已經在我背後做什麼了嗎?”師硯咬緊了牙關沒哼哼,盡了全力把這句話說完整。
梁驚雪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笑出了聲。
“師硯,你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
“什麼時候能再晉級一下?”
“什麼?”
“成為患難之交?”
“已經是了。”她撕開紗布,挪了個位置。
“這個紗布要從後綁到前,再繞回來,得轉五個圈至少。我得確認好你的位置,否則便前功盡棄了。”
“絕對服從。”
“這個位置,角度可以嗎?”她比畫著斜拉開紗布。
“可以,來吧。”
她貼近,一圈一圈覆上,拉緊。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她緊張認真的神情,竟一點兒不覺得疼。
她的發梢掃過自己的面龐,那樣無意識的貼近,再久一些就好了。
最後一圈,收攏打結在胸口前,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他蒼白著唇,卻心情很好地誇獎:“包紮起來熟門熟路,是個老手啊,你家是開醫館的嗎?”
“不是,家裡經常有人受傷,包紮多了便熟了。”
“那以後……”
“以後還是讓喬老闆來吧,我這一趟嚇得汗都出來了,生怕碰著你。”
梁驚雪擦了擦頭上的汗,呼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
“我聽見那老狗說,劍,他是沖著劍來的。這劍,有什麼特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