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雪此刻已到了他曾住過的屋子,房門並未上鎖。
“這,能住人嗎?”
她推開房門,定住了。
房間並不破舊,相反,看得出來是經過好一番修繕的。
桌子上擺著燭臺和筆墨紙硯,旁邊立著個木牌——“第xx屆優秀學子李焉識曾用過的文房四寶”,旁邊還有一排小字解說:“優秀學子李焉識曾在清微山莊居住四年,晝夜勤讀苦練,這盞油燈見證了他的艱苦卓絕,他在這張桌子上譜寫了未來瑰麗的人生。”
她無語地搖了搖頭:“這絕對是他幹孃的手筆。”
白瓷茶壺上也貼了段解說,一旁的置物架上也有,床上也有,地磚上也有,樑上也有,窗子上也有,凳子上也有……
簡直沒地方落腳。
“就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這是李焉識紀念館。”
她想起之前第一天來到這,眾人集聚在殿前的廣場上,臺上似乎是提到了優秀學子故居,白天是開放供學子觀瞻的,不過她當時忙著找地方站,根本沒注意竟還提到了李焉識。
她拿開了床上的木牌,想撣撣灰,沒想到竟一塵不染。
她躺好裹緊了被子,側過身,發現窗子上那個木牌解說寫的是“優秀學子李焉識曾在此對月吟詩”。
“他還會吟詩呢?改天讓他吟兩首來聽聽。”
她記得在將軍府時,她坐在房樑上護衛他,偶得空閑李焉識是會翻幾冊詩卷,卻從不曾念出聲過。
看著看著,眼前的木牌上的字逐漸模糊,她沉沉入睡了,今夜竟睡得出奇得安穩。
李焉識那邊,已經對上了。
如他所願,是蕭影。
“真巧,又見面了,有點手段嘛。”
蕭影依舊是白紗覆面,對李焉識的存在並不意外。
“我哪有什麼手段,只是守株待兔而已。”李焉識對自己的成功很是自信。
“是嗎,你如何知道,我便是兔?”蕭影的語氣很是平靜,對他卻威懾不小。
“你是……來找我的?”他不免驚出一身冷汗。
“自然。要不你以為就憑你邊上姓張的那位,能接得過來那麼多官員?”
“你也去接了?”李焉識難以相信,難道自以為的謀算不過是眼前人的將計就計。
“我扮成劫匪嚇的。你懂的,人的潛力無限,馬也是。”蕭影提及此處,臉上頗是自豪。
“……”
果然是師徒吧,行事都是一個德性。李焉識此刻篤信萬分,此人便是她所說要介紹給他的物件。
“你為什麼找我?”
被洞察了的恐慌在李焉識心頭發癢。
“因為她不信我了。”唯提及此事,蕭影嘆息,只言片語中透出無能為力。
“難道她信我?”
他心中生出莫名的竊喜,難道這是來自官方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