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代:……
第十三代:大弟子趙清越 妻池桑兒無名皆某年歿);二弟子龍鐘月現任掌門);三弟子隱某年歿);四弟子李焉識……”
白曉聲拍了拍他的手臂,盔甲鐺鐺作響:“你不喜歡的那個人,我沒寫上。”
“多謝。”
信箋上工工整整書寫的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來這一趟不過是為了求個奇跡。
奇跡是有的。
沒發生在他身上。
他神情恍惚,渾渾噩噩地出了江湖小報館,此時已是深夜。
雨愈寒,風也涼。
他穿著那身盔甲,牽著馬,孤零零搖晃在空蕩蕩的街巷。
秋雨冷涼,拍在盔甲上,噼裡啪啦作響,回蕩在頭盔裡,腦袋疼得發脹。
一道雷劈下,剎那亮如白晝。
他望天,一瞬間被照亮的臉上慘白毫無血色。
就好像十五年前被逐出絕雲派的那天,孤獨,恐懼,迷茫一同席捲而來。
“我該去哪,我能去哪……”
暴雨傾瀉如注,他失魂落魄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牽馬在雨裡走了很久。
從萬家燈火走到荒無人煙。
雷鳴不歇。
轟的一聲,落在近旁劇烈的炸響將他拉回現實。
眼前是一片枯焦廢墟。
“怎會走到這兒了……”
越過這片廢墟和長滿雜草的田野,前頭高聳崎嶇的那座山便是絕雲派的地界,淩雲山了。
“向前步行二裡進入淩雲山→”,“我在絕雲派很想你”兩個木招牌靜靜插在這片廢墟邊上。
“不,不要。”他驚慌失措,翻身上馬,一向熟悉馬性的他險些沒踩穩摔了下來。
“駕!”
沒有方向,馬蹄踩著積水,漫無目的地四處奔逃。
就像七歲時的他。
他俯下身子,抱著馬脖子,閉上眼睛。感受著身軀的顛簸和馬蹄的噠噠聲,此刻反而是難得的安心。
“隨便去哪吧。好累,我不想爭了,我想回家……”
“我怎麼忘了,我早就已經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