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破長空,是瞄準獵物,縱劈下去。這是用來對付陸地上跑的走的,不太靈活的,比如野豬之類。”
“一劍去魚鱗,是他研究出來去魚鱗最幹淨省力的辦法,需要和一劍串雞心配合使用,先刺中,再去魚鱗。當然,一劍串雞心也不是總能串著的,有時候天上飛過啥,我就串啥,不挑食。以上三招合稱:一劍三連。”
李焉識有些繃不住:她這都是經歷了什麼啊……她這師父,是野人嗎?她這門派,是什麼荒野求生派嗎?
鴛鴦短劍擦拭幹淨歸鞘,李焉識抱拳向她致謝。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趕赴洛京,明早面聖耽誤不得,先謝過姑娘,歸來後再好好討教一下這個,一劍三連。”
“不,不,不用,你不是也救過……”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瞟過那對短劍,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是,什麼?”她看見劍柄上似有暗紋,在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澤。
“家母遺物。”見她神色驟變,他解下短劍,置於她手心。
劉副尉等人從未聽李焉識提起過家人,只知他在朝中毫無根系,是靠自己一刀一劍砍下來的官職,因此聽到家母一詞時,也都好奇地湊近,來瞧瞧這兩柄他從不示人前的短劍。
迎著朗朗月光,四向斜出的回字雲紋清晰可見,光澤如清溪流淌一般。
梁驚雪撫觸著雲紋的手指略有些抖,心跳動得厲害。
她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確認著雲紋的細節,沒有錯,沒有錯!那個紋樣,她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
她不敢相信,這些天來,一直夢寐以求的答案,難道就在眼前嗎?
這是夢嗎?
她微微張著的雙唇有些抖,想說的話卻發生了交通堵塞,淤積在喉頭,誰都出不來。
“我……”
李焉識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周圍將士也覺得奇怪,不就一對劍,好看歸好看,精緻歸精緻,江湖中人,對於寶刀好劍有個收藏癖是可以理解的,怎麼她對著人家亡母的遺物這麼大反應?
她指著雲紋,看著李焉識,急得跺腳,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我,我,我也有,這個。”
劉副尉:“俺以為什麼大驚小怪的,一對短劍,到處都有。”
“不,不,不是的,不是,這個圖案!”她指著雲紋,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這個圖案,我也有!”
“姑娘是不是看錯了,這是我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彼時,姑娘應該還未出生。”李焉識只當是夜色朦朧,烏雲飄過,視線不好。
“絕不會!我出生時裹的那個小被子上,就繡的這個圖案!不信,你跟我回去看!”
周遭一切都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般,看看李焉識,又看看梁驚雪,試圖從他們臉上再挖出些蛛絲馬跡,卻都噤口不言。
“將軍,大喜事啊!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劉副尉呲著牙,重重一拍李焉識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