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
《伏魔錄》的書頁夾層裡，我的畫像正在滲血。泛黃宣紙上題著”乙亥年九月初九，誅殺蛇妖莫子於往生河”，筆跡與當年白越賜名時如出一轍。得忘闖進來時，我正用毒液腐蝕”誅”字，墨跡在青煙中扭曲成蛇形。
”重要證據？”我晃著殘破的書頁冷笑，突然瞥見他袖中掉落的姻緣簽。硃砂寫的”得忘法師”與”莫姑娘”緊緊纏繞，簽文竟是”不死不休”。暴雨沖刷塔身，結界裂縫中滲出黑霧。
我故意引動蛟龍妖氣，看他在雨中加固封印。袈裟緊貼脊背，透出十七處猙獰傷疤。趁他結印的瞬間，我撕下那頁《伏魔錄》吞入腹中。紙張在胃裡燒成火團，灼出段陌生記憶：
銀甲神將跪在誅仙臺上，懷中蛇屍焦黑如炭。他腕間金鈴沒入蛇妖眉心時，天降血雨，三十三重天響起喪鐘。我對著怔忡的得忘嘔吐，毒液中混著鎏金碎屑：”你們連死人都不放過？”
他突然按住我命門，浩瀚佛光湧入靈臺。往生河在神識中展開，我看見三百具自己的屍體順流而下。得忘的聲音在識海回蕩：”你吞了白越的情魄？”
塔外驚雷劈中舍利塔，佛骨舍利滾落一地。我撿起顆頭骨舍利，內壁上刻著雙蛇銜尾圖：”法師可知，你們供奉的佛祖金身，是用妖王骨灰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