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可以進來,我教您裝填炮|彈!”
“滾開,她能裝得動嗎?我把你裝填進去!”
啪|啪兩聲,澤普把兩只不請自來地手拍回去,這時阿爾伯特已經把我舉起來,讓我坐到了坦克外殼上。坦克轟隆隆地響了一陣,但沒開動。
奧託老爹拄著柺杖在屋子門口望著我們,奧託老媽媽小步跑過來。
“這些天我一直拿不準,哪個男人是你丈夫,來了一個又一個。現在這個應該是了吧?”她小心地問。
“呃,這個是我未婚夫。”
“好,那就好。”她顫顫巍巍把提著的包袱舉起來,裡面還是當初塞給雷德但沒帶走的南瓜,“給你們,很甜。”
“好,就這樣,讓我拍張照片!——坦克,停|下!對,南瓜也不要走!”記者跑過來,叫停坦克後,讓奧託老媽媽繼續抱著南瓜,又拉過已經被迫擺拍好幾張、瀕臨發火的阿爾伯特。
“不要一直拍我未婚妻。”阿爾伯特不滿道。
“如果我之前有拍過她一張照片,讓我死在蘇聯人的管風琴下面!”馬蒂斯委屈地大叫,“您的佔有慾也太過分了!有漂亮未婚妻想藏起來,這很正常。但看到姑娘們美麗的臉,咱們計程車兵也會更有士氣,對不對?”
“對!”坦克周圍計程車兵起鬨。
阿爾伯特勉強點頭,他沒辦法解釋真正的目的,只是私下告誡馬蒂斯,千萬不要讓照片見報。馬蒂斯滿口答應,說只是覺得剛才的場景構思特別好,不拍照片實在可惜。
“拍好了給你們寄一份!”
我點了點頭,和阿爾伯特對視一眼,這是我回來後和他見面的地方,有張照片留念也不錯。
後來澤普派了補給車送我們,說如果到火車站沒有車,他可以聯系自己其他部隊,看有沒有運輸車帶我們回柏林。
勞斯多夫小村在視線中逐漸消失,隱入了暮色和薄霧當中,只有南方隱隱的炮聲說明推進的戰線已經離這裡不遠。
用雷德給我的身份檔案,在柯尼斯堡火車站買到了普通車廂的坐票。在難民如潮的這個時候,不管有沒有座,能上車就是幸運的。
在火車站外面的廣場上等了一兩個小時,大批的車次晚點。看著遙遙無期的車次表,車票越來越像一張廢紙了。
隨後他決定去買點吃的,順道看看有沒有過路車輛。
“隨便買點什麼都行。”我對他說,我怕他過於挑釁,為了買到幹淨可口的食物走得太遠。
“知道了,看好我們的南瓜。”他笑著走了。
他剛離開十幾分鐘,一個黨衛軍小隊長向我走來:“火車站治安室那裡有人找您。”
“我是買了票的。”我趕緊把票掏出來,心怕是假身份被發現了。
“不,我們不是要檢查您的票,埃德斯坦小姐,”他說,“有人想見您。”
知道我的真名,看來必須去。
我提著行李到了治安室,在門外,我把籃球那麼大的南瓜從包袱裡拿出來,塞到小隊長手裡:“你在外面警衛,就這樣幫我捧著。”小隊長眼珠子快掉下來了,看了我好幾眼,最終像接炸彈那樣捧了過去。
治安室裡原本有個火車站的治安警察,陪著辦公桌後面那個人聊天,這時見我來了,馬上欠身告退。而桌後那個人則在看到的一瞬間,站了起來。
舍倫堡從桌後繞出,一點點地走近:“你真的——活著。”他的目光夾雜著震驚和激動,從上到下把我反複打量。
“西貝爾,你還活著,我真的,我——”
我直視著他:“是的,我還活著。您是不是,抓住了雷德?”
舍倫堡眼裡驟然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