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把槍遞回去,哨兵還在目瞪口呆,旁邊的夥伴替他接了過去。
“您是神槍手嗎?”發呆計程車兵夢遊一樣地說。
“運氣好。”阿爾伯特說。
信鴿送來了,從它腳上的金屬筒裡取出一張小紙條,上面畫了一隻小烏龜,和幾個奇怪的線段。
“是他們的密碼,送去情報部解讀。”阿爾伯特遞給赫林,“我要回b集團軍的總指揮部,讓他們把結果傳過去。”
赫林飛快地去了。
兩個小時後,阿爾伯特在總指揮部收到了情報解讀,說烏龜是表示廣播,而線段則表示時間是下午3點半。
阿爾伯特馬上將訊息上報給參謀長施派德爾將軍,後者正在屋裡裡焦慮地踱步,一份態勢報告攤在桌上。
“剛好,我下午有點急事,”他說,“但又要趕在隆美爾元帥回來前把報告寫好,元帥要帶它去見元首。你幫我寫情報彙總的部分。”
“您下午有什麼事?”阿爾伯特問,“元帥不在,而且大部分指揮官今天上午全趕去雷恩參加地圖演習,您必須在這裡坐陣指揮。”
“我知道了!”施派德爾笑著抱怨,“我即使打瞌睡也不會離開這個指揮部,我只是下午有個會議,要見一個人。”
然後阿爾伯特給陸軍情報部的卡納裡斯將軍通電話:“敵人經常透過廣播給法國的地下組織傳遞資訊,務必一直監視bbc的法語廣播。”
“這些,正是偵聽部門的本職工作。”對方盡職而倨傲地回答。
6月5日,下午3點30分。
廣播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句子,類似“紅菜沒有了,裙子要換一件”等等,接著,又有幾句詩“秋風瑟瑟,令人憂傷”,在這段話過去以後,廣播又如常教人們如何躲避空襲。
希望卡納裡斯他們聽出了點什麼,阿爾伯特想。
在陸軍情報部,廣播剛剛結束,卡納裡斯將軍面前已經擺上了一份情報解讀。它表明,登陸將會在明天、也就是今天午夜以後進行,地點是諾曼底。
“他們真的會在廣播裡公佈這麼重要的訊息嗎?”安迪亞詢問,現在他在卡納裡斯將軍這裡作聯絡員。
“起碼情報是這麼說的,請幫我給舍倫堡旅隊長發電報。”卡納裡斯說。原本他和舍倫堡是同行,回柏林時偶爾也會見面,兩個人私下關系還算可以。但是現在,情況變得複雜了。
最近舍倫堡升任了旅隊長兼警察少將,說是兼管著他的陸軍情報部,然而每個重大問題,他都需要向舍倫堡彙報。
電報傳至柏林。
“他們真的會在廣播裡用一首詩歌公佈登陸訊息?聽起來有點兒戲。”舍倫堡在他的辦公室裡看著那份電報,有點懷疑。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雷德說,“最近發現一些反對元首的人在秘密聯絡,卡納裡斯是不是也參與了他們?”
舍倫堡不說話,他自己就和施陶芬的人接觸過。二人沒有直接見面,但他見過海爾多夫,把他們想與希拇萊合作的事淺談過一回,也見過幾次傳信人菲利普·霍恩嘉特。
“不會,他的人品我很清楚。他不會故意用假情報讓德國失敗。”
雷德的目光變得深沉。“也說不一定。”他輕聲說。
舍倫堡打了個寒戰。
“如果是假情報,我們很容易被元首和希拇萊先生牽怒。”雷德小心道。
舍倫堡瞥了他一眼,雷德不再說話,知道這時說得太多,反而引起懷疑。
思考了好一會,舍倫堡把電報遞給雷德:“回複,讓他們把情報原文上報倫德施泰特元帥。”
雷德的嘆了口氣,他的“挑撥”沒有起作用,在關鍵時刻,舍倫堡選擇了相信卡納裡斯。
到電報室的路上,雷德的思維轉了好多圈,如果是假情報,反而應該傳出去,這樣出了事,舍倫堡也會受牽連。他樂於見到。可如果是真的,那麼德軍接到警報,就會有所準備,登陸將不那麼順利。
幸運的是,這次舍倫堡不知是一時忘記了,還是格外信任他,直接讓他回電,他也許可以冒險把資訊改一下?
可是他發現電報室的負責人沒有直接讓他去找電報員,而是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什麼時,他也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