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因為西貝爾的事,不接受希拇萊——”
“不是因為她!”阿爾伯特激動地打斷他,“現在集|中|營的事被美國人拿來登在報紙上,我們卻跟惡魔結成了聯盟?而且他掌握著百萬黨衛軍,也許在唏特嘞死後第二天,希拇萊就成了真正的全國領袖!”
“可是我們的元帥和將軍都在觀望,沒有一個人願意旗幟鮮明地支援我們,”科雷格說,“即使你,也沒有說服倫德施泰特元帥,不是嗎?現在算是能掌握在我們手裡的兵力,大概算是柏林地區的後備軍,因為施陶芬伯格在那裡任後備軍參謀長,他也只能是部分說服了後備軍司令弗洛姆,——這個人並不堅定。”
阿爾伯特一下子沉默了。這一點他非常清楚,倫德施泰特是老派軍人,早至他和西貝爾訂婚時起,科雷格和薩維亞蒂就在試探元帥的態度,薩維亞蒂身為副官更是沒少吹風,阿爾伯特自己也幾次勸說,他依然堅決拒絕。其他元帥大多型度曖昧,嘴上也時不時表達不滿,行動上卻不積極。
施陶芬用責怪的目光望著科雷格,今天科雷格的態度和平時不太一樣,有點過分堅決,似乎一定要讓阿爾伯特面對最尖銳的問題。
阿爾伯特緊繃著嘴唇,態度並沒有轉變。
“那麼這件事我們下去再商量。”施陶芬趕緊站出來說,然後向科雷格和海爾多夫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不要逼阿爾伯特太緊。
“對了,還有另一件事也需要大家一起再討論,”施陶芬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們草擬的新政捬成員名單,我已經跟其中一些人聯系過了。”
科雷格欠了欠身,名單他早看過了,所以阿爾伯特接了過來,海爾多夫站在他旁邊一起看。
“軍備部長——施佩爾?”阿爾伯特說,“他也支援我們了嗎?你們跟他接觸了?”
施佩爾現在是軍需部長和生産部長,是唏特嘞身邊的重量級人物,和希拇萊、戈林等人能夠隱隱抗衡,如果有他的支援,當然是好事。
“還沒有,”施陶芬說,“我試探過他的態度,看得出是有道德、有良心的,如果事情發生了,他會願意幫助我們。”
“你只給自己定了國防部長?”海爾多夫笑道,“以你的家世身份,應該當新政|捬的總理!”
施陶芬謙虛地笑笑:“不,總理我希望留給前總參謀長貝克。而我,很願意跟現在的戰友們一起,在新德國中重振國防軍。”他拿起筆,在自己名字後面加上了科雷格的名字。
“不要加上|我。”阿爾伯特突然說。
“為什麼?”施陶芬問,“我們並沒有本質分歧,即使你不認同跟希拇萊接觸,推翻唏特嘞的大目標仍然不變。”
“是的,”阿爾伯特說,“但目前我只關心清除那個人的計劃,其他的不想考慮。而且戰後做什麼,我也沒有想好。”
“好吧。”施陶芬放下筆。
關鍵問題討論結束,已經到了晚上吃飯時間。
“叫人把西貝爾接來,我們一起過聖誕。”施陶芬說。
阿爾伯特搖頭:“我答應她回家,來之前我們已經在佈置家了。”
科雷格把他送出去,阿爾伯特說:“今天我的態度有點生硬,希拇萊的事我不認同;簽字,我也不能從命。實在抱歉。”
“還說不是因為西貝爾?”科雷格微笑。
阿爾伯特原本嘴唇緊繃,這時嘴角揚了起來,確實西貝爾囑咐過他,不要在任何名單上署名。
“但克勞斯施陶芬)說得對,”阿爾伯特說,“大目標是一致的。只要那個人一死,原本觀望的人會立即改變立場。如果下一次再有刺殺計劃,請通知我。我無條件支援。”
“我會的。”科雷格說,“回去和西貝爾好好過聖誕節,告訴她,餃子很好吃。”
返回書房,海爾多夫已經跟施陶芬定好,他會派人去聯絡舍倫堡。
“我們本來就有情報和逮捕等方面的合作。”海爾多夫說。
要吃飯了,聖誕樹上的小彩燈也開啟了,孩子們圍著樹追跑,看到男人們出來,才慢慢安靜下來。
瓦爾登堡的妻子和孩子也在,餐桌上大小孩子十幾個,“爸爸、媽媽”的叫聲此起彼伏。瓦爾登堡有一次答應得太快,才發現是施陶芬的兒子在叫爸爸,不是他自己的。
滿屋歡聲笑語,只有科雷格一個人寂然獨坐。
“早知道讓你家人也來柏林的。”施陶芬對科雷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