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也不算太偏離。”我悄聲安慰他。
反正第二階段失敗了,現在情況更嚴重,也不見得不好。
希拇萊在窗邊看了好久,最後才轉過身來。他誰也不理,自己走到那個擺放香檳的小車前。杯子有不少掉在地上碎了,但是香檳酒瓶完好無損。
腳步停|下,希拇萊看似若無其事地拿起了那一大瓶香檳,舉到面前打量著,似乎在檢視酒的成色。不少人在下意識地後撤,害怕他會把瓶子摔在自己腳下。
“沒關系,這只是一次失敗。”希拇萊語氣輕松地說,平靜地拿著酒瓶向外走去,“好好查詢失敗原因即可。”
每個人都鬆了口氣的時候,“嘩啦”一聲大響,沃裡斯被嚇得一跳,指揮室裡的人面面相覷。希拇萊在外面走廊裡把香檳摔碎了。
接下來,舍倫堡提議由他的人來調查。
“如果有一些故意搗亂的人,我們比較擅長找到他們。”他說。
“只怕您越調查,我們的專案就越進行不下去。”海因裡希針鋒相對地說。
希拇萊聽後不置可否,讓海因裡希擔任了調查組長。他大概不希望舍倫堡查出問題以後,又來勸他放棄。
初步安排了調查以後,沃裡斯找我。
“海因裡希沒有讓我們兩個中任何一人參與小組,是不是懷疑我們?”他問我,但很快,他又自責道:“對不起,我又瞎擔心了是不是?”
我告訴他,這項技術本身不成熟,跟我們兩個的工作無關。而爆炸如果是有人故意的,更跟我們沒有關系。
又故意逗他:“別這麼膽小,以前你多麼‘囂張跋扈’,自負得可怕,現在為什麼疑神疑鬼的?”
“當我發現以前的自負都是假的,他們可以隨便一句話打破我一切的夢想時,我就再也不相信自己了。最近身體像破損了一樣,能量和快樂留不下來,都漏了出去。”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我也觀察到他的脈輪破損得很厲害。但沒有告訴他,怕他更加擔憂。我曾多次暗示海因裡希,不要讓沃裡斯再通|靈,他需要休息。
“神聖的能源是治癒作用,怎麼會有脈輪有損害?”海因裡希說。
我知道在這一點上他固執住了,再說也無益,反而會讓他覺得我們偷懶。
舍倫堡離開前,把一個小玻璃瓶塞給了我。
“謝謝。”我向他微笑。
他盯著我幾秒鐘,一時忘記了說話,然後回神懊惱道:“我總覺得自己把一個危險的玩具交給了一個魯莽的小女孩。”
希拇萊摔了香檳瓶子以後,再沒有發別的脾氣,有條不紊地安排完調查組的事情,接著宣佈:“元首剛剛邀請我去大本營彙報,是關於這個專案的追加資金。”
我們都屏息,等著他說彙報不得不取消,然後責怪我們。但他說的是:“這種實驗,曲折在所難免。我會告訴元首,我們第二階段實驗,是成功的。”
下面人一片竊竊私語。
舍倫堡站在我旁邊,我小聲向他:“他要隱瞞失敗,繼續投入。您打算反悔,把給我的東西收回嗎?”
“不。”
我有些意外地瞧著他。
“怎麼?覺得我不敢冒險?”他輕聲說,“有時候,為了某些人,我也會甘願冒險。——再說有人告訴我,您預知到這個專案不會成功。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您的預言是對的。接下來的事,我也選擇相信您。”
“誰告訴您的?”我只和沃裡斯私下談論過這個問題。
“一隻鴿子。”他微笑道。
兩天後,實驗室那邊的調查已經完畢,只剩下我和沃裡斯手頭資料的審查。海因裡希竟然用上了測謊儀。當那些帶著電極的儀器拿出來時,沃裡斯眼睛都直了。
“我先測。”我說。我打個頭,沃裡斯就不怕了。
海因裡希拿著我的資料副本,逐項詢問每個條目是不是我經手解釋的,解釋內容是否是自己編造的。
透過後我出去告訴沃裡斯:“不用擔心,如實回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