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倫堡失笑。
“一切為了帝國利益的努力,我都支援。”他輕描淡寫地說,“我不相信有人會用這麼重大的專案來爭權奪利,您說是吧?”
如果舍倫堡仍是旗隊長,海因裡希只怕要就“誰利用專案爭權奪利”這事發表一番意見,但是現在低人一級的海因裡希只能忍耐這種諷刺。他忍了一會,又不甘心地說:“當然,我們都在為神聖使命效力。只要不是為了女人,就算是忠心了!”
???
男人,好好鬥你們的嘴,扯女人做什麼?
“對不起?女人也在為神聖使命效力好嗎?”雖然我心中的神聖使命,和他們的理解不同。
舍倫堡喜氣洋洋地看著我,一改之前的沉重。顯然在他的內心戲中,已經從“她生我的氣”轉進到了“她在維護我”。
“2分鐘了,2分鐘了!誰也不許說話!”希拇萊雙手扭在一起,幾乎痙攣。
每個人都靜下來。
1分鐘倒計時。
指揮室裡比剛才更加安靜,聽得到座鐘鐘擺的咔嗒聲,外面風吹樹枝的細小聲音,個別人壓抑的咳嗽聲。這一切的背景中,是飛行器持續不斷的嗡嗡聲。
沃裡斯走到我旁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也緊張地握住他的手,他手裡全是汗水。
在我的預見中,飛行器在離地幾米處會一直懸停,無法移動,無法升到更高的空中,因為某些技術原因,它的動力是不足以支撐那樣的移動。
這是我反複檢視過的。檢視離現在遙遠的未來很難,但離自己較近的未來,有時是能看到的。
10秒倒計時結束。
飛行器下方冒出一些火焰,透亮的藍色火焰,外圍有黃|色。
現在飛行器升起來了,不是特別穩定,它稍微搖晃了幾下,懸停在空中三層高的位置。
大概有一分鐘。
“怎麼回事?”希拇萊回頭問道,“不能繼續飛升嗎?”
“能升空就算是成功。”舍倫堡對他說。
我看著時不時搖晃並發出雜音的飛行器,一瞬間,一大片火焰的畫面來到腦海,我眼前一片片全是紅色黃|色的亮光,以及不規則的像碎塊一樣的景象。
我還在思考這個畫面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只聽到似乎是雷德的聲音大喊:“不好!快臥倒!”
耳膜被一種奇怪的越來越高的音調充滿,大腦空白了一瞬,又或者是眼前白光一閃?接著,是巨大的聲響,氣浪也沖擊了過來。
我和沃裡斯都跌倒了,是被雷德推的,但他護在了我們兩個前面。
舍倫堡從窗邊拉過了希拇萊,窗戶沒有完全震破,但有幾塊玻璃碎了。
其他人各自躲在就近的地方。
海因裡希最早站起來,去視窗檢視。他只是盯著窗戶,沒有說話。
希拇萊從幾塊碎玻璃中站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也趕到窗邊看外面。同樣沒有說話。
舍倫堡拍了頭上身上的灰塵,趕到我旁邊拉我起身,還用手籠了籠我散下的頭發。雷德扶起了沃裡斯。
原本飛行器離這裡很遠,但是似乎爆炸前的一刻,它向我們沖來,沒有到達建築物時就爆炸了。剩下的部分像報廢的坦克一樣冒著煙,落在靠近我們指揮臺不遠的地面上。怪不得海因裡希和希拇萊看過以後都不說話。
這是意外的爆炸,還是有另外的人做了手腳?
這和我在靈視中預見的不太一樣,完全不一樣。我當時反複觀察過結果,不是這樣的。
沃裡斯向我靠近:“這些,你當時也預見到了嗎?”他的聲音都是發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