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拇萊先生!”舍倫堡在餐廳門口。
“喲,沃爾特,你還在啊。”希拇萊說,表情卻像看到一道上錯了的菜。
舍倫堡遠遠地望了我一眼,用輕松的語氣說:“我在想,埃德斯坦小姐是我帶來的,總不好就把她丟在這裡。”
沃裡斯滿懷希望地看著我,大概覺得有舍倫堡說情,我不必像他那樣困在這裡。
“你先走吧,埃德斯坦小姐還要留一段時間。”希拇萊很冷淡地說。
“可是——”舍倫堡鍥而不捨地又想問,原本愉悅的希拇萊目光陡然鋒利,上下打量著舍倫堡,像打量一個剛見面的人。
“您今天是怎麼了?對您,我一向不需要把話說第二遍的。”
希拇萊和舍倫堡關系匪淺,以前一直你我相稱,直呼姓名。而剛剛這句話的語氣很重,再加上“您”這種見外的稱呼,讓旁邊的雷德和沃裡斯臉色都是一白,只有海因裡希抱著胳膊在看好戲。這種語氣,表明希拇萊已經生氣了。
舍倫堡也明白,但他很會控制情緒,微笑著點頭,只有嘴角卻不易察覺地收緊了。
他看似不經意地看向我,眼神裡有無奈,也有焦慮。他無法對抗希拇萊,他的一切地位和權利都是拜希拇萊所賜。他極其剋制地欠了欠身,離去了。
“走,去餐廳。”希拇萊招呼我們,又揉了揉自己的胃部。
“領袖先生胃不舒服,魯道夫,你叫一下克裡斯滕醫生來按|摩。”希拇萊的一個副官對旁邊的警衛說。
海因裡希聽到這個名字,驚怪的目光落在那個叫魯道夫的年輕警衛身上,似乎覺得他不應該叫這個。那個警衛員毫無覺察,跑去打電話了。
“沒關系!”希拇萊心情很好地說,“剛才那番關於地脈能量的討論,讓我心情舒暢!人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是不會生病的。”
餐盤擺上,盤邊果然印瞭如尼字母的花紋,包括刀叉的柄上也都有類似的裝飾。這個城堡裡的一切,都神秘學氛圍拉滿。
希拇萊不吃肉,只吃蔬菜奶油湯、沙拉還有烤南瓜。
“素食的能量更好,對我的胃好。”他說,“元首一向喜愛動物,他號召我們禁止活體動物實驗,更別說屠殺動物用來吃了。這太殘忍了。”
我和沃裡斯對視了一眼,都想起了集|中|營裡慘無人道的畫面。沃裡斯甚至對著一份帶血絲的牛排捂住了嘴。
遠遠的,再次響起腳步聲。舍倫堡出現在餐廳門口。
這次希拇萊根本沒有和他打招呼,只是不快地盯著他,似乎在說:“這次又是什麼名堂?”
“汽車拋錨了,真是不湊巧,他們正在搶修。”舍倫堡故做輕松地說。
“我吃完了,我送送您吧。”我對舍倫堡說。從他剛才的目光裡,我看出他有話要和我說。
跟著舍倫堡走到城堡中庭。
“希拇萊過幾天肯定要離開,到時候您就說不舒服,打電話給醫院。我會從醫院把您接走,您裝病一段時間。對了,剛才希拇萊先生在晚飯前匆匆出去找您,你們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一些關於地脈能量的知識,關於建築物怎樣按能量來佈局。”
“跟他說這些幹什麼!”舍倫堡急道,“他對這類知識原本就痴迷,您這樣不是更脫不了身了嗎?真是糊塗!”
“我不是一時糊塗。”
心中嘆息,我並不知道舍倫堡會幫我籌劃,我想的是,既然我只能加入他們,如果不用一些東西抓住希拇萊的歡心,就只能屈從於海因裡希的控制。
在外面看著他們修車,不一會,發現希拇萊就在後面不遠處,他已經吃完飯,正在盯著我和舍倫堡。
“元首需要我,我得去一趟大本營。”希拇萊讓人備車。
舍倫堡看著我目光一閃,意思是:“他現在就要離開,那更好了!”
“真可惜,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才剛聊了個開頭呢。”希拇萊慢慢地踱過來,經過我時,又說道:“埃德斯坦小姐,您陪我一同去吧。”
舍倫堡大吃一驚:“您要帶她去見元首?千萬不要!元首前一段時間還總是提赫斯被占星師影響的事,不能讓他知道您身邊有占星顧問。”
希拇萊斜睨他一眼:“她當然不需要去見元首,但是她可以隨我上飛機,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打發飛機上無聊的時間。”
舍倫堡的眉頭深蹙,責備地看了我一眼,又在責怪我剛才用新奇的知識“引誘”希拇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