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兩個小時,最終他掌勺,我們喝了一頓中規中矩的土豆湯。
我稱贊他的手藝時,他說這是軍隊裡學的,“還會煮豌豆湯,要是你喜歡,我可以天天做……這兩道菜。”
“原來就會這兩樣。”我笑他。
菜的味道具體如何,有點不太記得了,只記得一邊吃,一邊互相看,全程傻笑。
他不需要回第六集團軍了,現在又安全無恙,我不停地感謝上天,心快樂得要炸開。
但這天晚上後來的事,卻讓我第二天生了一整天的氣。
第二天下午放學,到校門口,遠遠看到一個筆直的身影。
“看,還拿著花呢。”幾個女生竊竊私語,悄悄指著,偷眼看著。
走近了,果然是這個家夥。
他左手把一朵粉色玫瑰花遞給我,右手的一封信揣進口袋。是我昨天沒寄出去的信,看來在校門口等我的時候還看信了。
原本心裡有氣,不想接他的花,但看在花朵嬌美,以及他看信的份上,我接了過來。
他反複看了我好幾次,什麼也不說。
不說算了!我也不說。
過馬路時,他拉住我的手。我很想甩開他,給他個臉色。但看他眼神似乎很有苦衷。唉,我的心怎麼就不能是鐵打的!
在外面吃飯,我不找他說話。他開始問一些八杆子打不著的問題:
“好不好吃?”
“你今天學了什麼?”
我統統不答,今天學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吃完了散步,他要拉我的手,拉著拉著,還想抱我。我一把推開了他。
“你怎麼了?”
還問?
看他著急的樣子不像假的,我又氣又無奈。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胳膊被拉住。
“你告訴我,怎麼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昨天晚上的事我怎麼說?
“你告訴我。不要就這麼走了。你夏天時消失了一個多月,我絕不能再讓你走。”
我心裡松動了一些,回頭看他,“你也知道我走了,你不好受嗎?可是昨天,昨天……”
昨天晚上,原本我們在沙發上靠著說話,說著說著就親吻起來。兩人到這個程度,我心裡早就認為更進一步的關系也是順理成章。可是沒想到後來他竟然把我晾在那,自己走了。我叫了他一聲,他頭也沒有回,更沒有一句解釋。
“阿爾伯特,昨天我後來在想,是不是咱們相識之初,一切都太過順利了,所以關系確定以後,問題反而多了起來。先是你要讓我出國。好容易等了幾個月見面了,你又……你懂不懂,一個人的真心是經不起反複折騰、消磨的?我對你是什麼樣的,你早該明白。現在,我把心都交給了你,你卻在這裡玩欲擒故縱、忽遠忽近的遊戲。”
我越說越傷心,氣也上來了,“你不知道,我也是有尊嚴的嗎?我承認我愛你,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好好走下去,一定要搞這些若即若離的手段。對不起,哪怕心會痛死,我也不再奉陪了!”
說到最後一句,眼淚成串地往下掉,但也顧不得許多,推開他的手,向路另一邊跑去。
路邊響起笑聲和說話聲,幾個黨衛軍隊員站在夜總會門口,有一個抽煙的說:“姑娘,跟我們進來吧,保證讓你笑起來!”
“你這麼|粗|懪,她只怕會哭得更厲害!”另一個說。
“離我遠點!”我邊走邊沖他們的方向喊。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氣憤,繼續起鬨,但隨著一個人從裡面出來,五六個人一瞬間都消了音。
“進去。”舍倫堡溫文的聲音說。他接過身邊副官的大衣,披在肩上。回頭向旁邊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揮了揮手。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看也沒有看那幾個黨衛隊員一眼,但那些人馬上乖乖回去了。女人掃了我一眼,笑著也進去了。
舍倫堡向我身後看了一會,然後沒有看我,好像根本不認識一樣,坐進自己車裡走了。
幸好他沒有非要打招呼,否則也很尷尬。
但停頓這一下子,我又被阿爾伯特“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