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坐他的車,他和妻子一起,我們坐不下。”
“怎麼坐不下?我們和他妻子一起擠後排。”我說。
“我才不要!”米婭脫口而出。
我被她突然提高的嗓門嚇了一跳,她軟下語調解釋說:“我是說,那女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跟我們介紹時連點頭都不點。我不喜歡這種人。”
確實,有些軍官及家屬挺傲嬌的,或者德國人都帶點這種自封的“優等人”架勢。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喊聲,海因裡希的車卻還是遠處停了下來,司機下車還沒有走回來,另一輛車從我們後面開出來,停在了我旁邊。
車後座裡下來一名黨衛軍軍官,中等身材,斯文英俊,臉上帶著笑。他和海因裡希的司機只做了一個手勢,對方就回到自己車上,開車走了。
他說自己的車只有他一個人坐,可以送我們回家。然後又介紹說自己叫沃爾特·舍倫堡,也是安全域性的。
“埃德斯坦小姐,幸會了。”他微笑道。
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您是海因裡希的同事嗎?”我問。
司機咳嗽了一聲,我回過味來,又仔細看副駕駛座上舍倫堡的肩章,原來他是黨隊軍大隊長,比海因裡希高一級,只得說:“您一定是他的上司,對不起,太黑了沒有看清。”
舍倫堡輕笑,“我們是不同的部門。我聽說過您父親,所以知道一點您的事情。”又說,“我剛才跟著二位一起欣賞了印象派畫作。瞭解了它們之所以墮落的心理學原因。只不過當時您沒有注意到我。”
我尬笑,當時一頓指點江山,沒想到還有人旁聽。
米婭臉色不太好,不出聲地看著外面,心不在焉的。好在舍倫堡十分健談,一路上都主動聊天。
回到家,桌上擺著半隻燒鵝,果醬蛋糕,還有香檳酒。
“怎麼這麼豐盛?”我問父親。
“今天希萊帶我去了帝國元帥戈林家。戈林新得了幾件古羅馬文物,叫我去鑒定,結束後送我的。還有大半隻我先放廚房了。你吃吧,我在他家吃過了。”
“沒想到戈林元帥還挺懂生活的,知道燒鵝這種美味平時買不到。”我拿了塊麵包,撕下一片燒鵝肉。外皮已經不脆了,不過仍然一咬就浸出油來。
“他原本要送我一幅畫,我沒要,換了這只燒鵝。回來時,希萊笑了我一路。”
“要是名畫,確實虧了。”我笑道。
父親搖頭,“是名畫,但在戈林眼裡,也是排不上號那種。他那裡名畫已經成堆了,一部分聽說是從墮落藝術展上挪來的,還有些是荷蘭地區低價搶來的。戈林的大房子你是沒見,應該叫‘宮殿’才合適,大廳比普通兩層樓都高。油畫掛得,桌布都快看不見了。”
要這樣說來,不要畫是明智的。否則將來德國失敗了,也是麻煩。
吃了一會,我提起了科雷格。
“我知道他,”父親說,“他認識很多人,也喜歡結交朋友。不過,暫時還是不聯系他了。”
“他是阿爾伯特的朋友。”我說。
“我怎麼會不知道?不過,科雷格他們是國防軍參謀,都是貴族軍官團,我現在又在希萊這裡做事,接觸太多不好。”
聽父親這話,國防軍的軍官團似乎和黨衛軍不合。我瞧了瞧桌上一封新到的阿爾伯特的信。
“你不用擔心這些,和他自由交往就好了。”
“誰和他交往了?”話音未落,我先笑起來,拿起信噔噔噔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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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藝術展在第三帝國197期間進行,女主所在的1940年已經沒有了,為了情節需要做了改動。